你们认识吗?」
卢景问了下时间,然后摇头道:「岳帅年轻时候的事,要问孟老大了,我知
道得不多。」
孟非卿追随岳鹏举的时间最久,如果赵墨轩说的是真话,说不定还见过他。
不过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真见过也未必还记得一个小小的书僮。
半个时辰之后,三十箱金铢全部装完,其中六辆各装四箱,三辆载客的马车
分别装了两箱。这样安排效率虽然低了些,但把可能存在的危险性降到最低,即
使有个别车辆出事,也不至于损失太大。并且同时兼顾了速度和舒适性,算是目
前能拿出的最周到的安排了。
装完金铢,众人接着装上各种箱笼之类的行李。车上四箱金铢就有七八石,
外面堆的行李看起来不少,其实没有多少份量,大都是些用来掩人耳目的寻常物
品。
众人拿出的最后一件行李,是一块又黑又亮,光可鉴人的板子。
高智商一脸稀奇地说道:「这是哪儿来的屏风?怎么才一扇?」
程宗扬道:「什么屏风?这是案板,专门用来剁馅的。」
高智商没话找话地说道:「这么大的案板,能剁好几百斤馅吧?」
「哎?你在这儿混什么呢?你明天还得赶路呢,怎么还不去睡?」
算缗令一出,高智商和义纵就一直在大司农府署泡着。两人臭味相投,混得
亲如兄弟。高智商在义纵面前把游冶台吹得天花乱坠,让义纵眼馋得要命。这回
义纵接到诏命,赴舞都上任,非要把高智商也拉上。
程宗扬也挂记着自己与云如瑶的婚事,正想找人去看看七里坊的婚居修建得
怎么样了,两下一合计,索性打发高智商走一趟。
高智商涎着脸道:「师傅,我想出去一趟……成不?」
「去哪儿?」
高智商嘴里打了个含糊,「我跟那谁……约好了。」
程宗扬没听清楚,以为他约的不是义纵,就是冯子都那帮狐朋狗友,随口问
道:「谁?」
「还能是谁?」高智商臊眉搭眼地说道:「不就是小云吗……」
程宗扬奇道:「你早点干嘛呢?这都半夜了。」
「小云她爹睡得晚……」
这个理由很过硬,但程宗扬毫无同情心地一口回绝,「不行。这几天外面不
太平。」
「就隔一个里坊,要不了多少时候。真不行,我带刘诏一起去。」
程宗扬没答理他。
高智商软磨硬泡,又扯上旁边的人帮他说话。这小兔崽子自打被哈大爷灌过
泻药,泻出半桶肥油,整个人突然开了窍,嘴巴特别会来事,最后不光程郑,连
卢景也开了金口,程宗扬只好让步。
「要敢耽误正事,等哈大爷醒了,我就请他再配副狗皮膏药,把你前面招祸
的玩意儿贴上。」
高智商举起手,发誓道:「师傅!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耽误事!刘诏!刘
诏!快跟少爷走一趟!」
高智商叫上刘诏,兴冲冲地一溜烟出去了。
卢景道:「你这徒儿,可不大像你。」
「别说我了,连他爹都不怎么像。真不知道随着
谁了……」程宗扬说着,心
里浮出个念头,顿时心下咯噔一声,赶紧把这个念头抛开。
说话间,敖润匆匆进来。程宗扬讶道:「你不是在宫里吗?出了什么事?」
「徐常侍让我传句话,」敖润压低声音道:「天子方才下诏——程头儿,你
被革职了。」
程宗扬脑中一晕,天子是要对自己动手了吗?就因为赵合德?我还往宫里给
你送过一个呢!真是新人上了床,媒人丢过墙,卸磨杀驴啊这是!
「说仔细些!」
「徐常侍也没说太细,只说姓蔡的在天子面前搬弄是非,揭出宁成和程头儿
你买地的事。」
「买地?我还没买呢!哪个姓蔡的?」程宗扬说着心下一凉,不会是他吧?
敖润道:「我琢磨着,可能是……」
话音未落,韩玉飞身进来,「蔡常侍来了。」
程宗扬一边往外走,一边满心纠结。自己忙得脚不沾地,蔡敬仲还要往自己
后院放火,实在太混帐了!问题是自己怎么见这个混帐呢?一见面就拍桌子,狠
狠臭骂他一顿?痛快是痛快了,要万一他来个破罐子破摔呢?后果不堪设想啊。
要不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动之以情,求他放自己一马?他倒是痛快了,
自己脸面还要不要了?
一脸冷漠,见了面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对他那点小勾当不屑一顾,摆出一副
高深莫测的姿态,让他不敢小看自己?问题是自己心里没底啊。蔡爷一高兴,再
给自己捅个天大的篓子出来呢?
心下计议未定,已经进了迎客的大厅。正看到蔡敬仲戴着一顶斗笠,一本正
经地跪坐在席前。
这孙子还有脸来!程宗扬火冒三丈,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蔡敬仲倒是泰然自若,他摘下斗笠,放在席侧,露出他那张没有表情的死人
脸,然后用他又尖又细,跟活鬼一样阴恻恻的声音说道:「大喜啊!」
程宗扬顿时被噎住了,居然有脸来报喜,还有你那表情,到底是报喜还是报
丧呢?
程宗扬噎了半晌才顺过气来,「喜从何来?」
「主公诸事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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