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一场平常酒宴,许将军刚猛威武、战功赫赫,军中极有人望。能与这样战功彪炳的将军对坐饮酒,谢清和颇觉荣幸。不管怎么说,他从前终究是官家子弟,有些偏好是说不清、洗不掉的。
偏偏有人来搅局,搅局的人还是个熟人—方思明,怎么又是你?!谢清和眼睛险些瞪出来,他想上前,可是楚留香比他要快。然而人家方思明只是避让,最后要和许将军打个赌:用引梦之术。
“……他,居然会引梦之术。”谢清和喃喃自语,原随云转过身对着他,语气疑问:你说那人用了引梦之术?引梦之术乃是云梦不传之秘,外人怎么学来的?
他的话被谢清和记到了心里,是啊,方思明的武功究竟是哪里学来的……起码现在能够确认,方思明了解武当,会用云梦的引梦之术。厉害啊方思明,谢清和看着那个一步一步将许将军引入死地的身影,往日“奈何做贼”的遗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杀意。
楚留香想尽办法要阻止方思明,可是这个人的功法太过诡异,云梦闭谷百余年,楚留香对引梦之术并不算了解。紧急之中又生变故,大营外面居然传来一阵琴声,声声入耳仿佛要搅乱人的心智。楚留香被声音打扰,险些失手受伤,谢清和心头涌上杀意,手已经摸到了刀柄。
可是那琴音着实耳熟,谢清和猛然抬头:“原公子稍坐,我去去就来。”他听的清楚,这似乎就是当初华山上挑拨武当、华山弟子比斗,准备渔翁得利的那个女人,好像叫什么琵琶?谢清和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心里暗暗嘀咕,现在是改名叫古琴了么。
等到谢清和绕着兵营转了一大圈找人的时候,那琴声已然销声匿迹听不见了,沮丧的谢清和回到天机大营,见到的就是满目血腥,许将军陷入旧日梦幻,清醒之后愤怒之下拔刀冲向了方思明。
他死了!
怎么会……谢清和站在那里看着许将军的遗体,原随云不安的问道:“怎么了?香帅、谢少侠,出什么事了,许世伯怎么了?”
楚留香看着谢清和,他小友脸上的表情一目了然—是冰冷的愤怒。
“方少阁主,此举过分了吧?”谢清和眉目凛然:“许将军战功赫赫,几次随今上远赴漠北、北征鞑靼。你却……”杀人不算、还要诛心,这是战功彪炳的名将啊,竖子安敢如此!
方思明语气冷淡,表情漠然:“我义父要许文武为他所用,许某人不从,就只有死路。你早就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他顿了一下,声调也有了些变化:“这个朋友,你怕是不能交了罢。”
谢清和紧攥刀柄,摩挲再三,沉默不语。楚留香正在那里陪着原随云安放老将军遗体,他担心的看了过来。
“呵,我们这样的人原本也不应该成为什么朋友。”方思明呵呵笑道:“你,帮我带个话给楚留香,下月初一,我在明月山庄等着他。而你,若你想为这个将军报仇,不妨也过来。”
“方思明!”谢清和喝道,声震大营,将人们的目光拉过来,“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那么,”说着他撩起袍角,拔出长刀割下一角扔在了地上:“你我就此割袍绝义,谈不上什么朋友。方少阁主请放心,我会带话给香帅,区区不才也会一同前往。”
方思明看着黄土地上被风沙吹走的袍角,点点头,他独自走了。而万圣阁其他的杀手,已然将性命留在了天机营。
原随云遮目黑巾全是水渍,他语调颤抖:“世伯、世伯啊!小侄才来探望,怎么就、怎会如此呢!家父还一直惦记着您,小侄要如何回禀家父啊。”
谢清和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来,将方思明的话告诉了楚留香。楚留香看着抚尸痛哭的原随云,看着含恨而终的许文武将军,他看似不动声色,手中扇柄都要被捏断了。
“好,既然他邀约,我自然会去的。”楚留香语气平淡,谢清和却在其中听出了痛悔的味道,他怕是觉得自己出手更快一些,许将军就不会死罢。谢清和的手搭在了楚留香的肩膀上,大哥……
他们在这里沉浸在各自的思绪当中,天机营实际上已经炸锅了,许将军的副将已然下令将天机营团团围住。而谢清和、楚留香、原随云三个人,一个都不准走!
原随云嘴角发抖:“我世伯尸骨未寒,你们不想想如何安放他老人家的遗体,居然先要拿住我们吗!”
那副将极为蛮横:“我管你是什么破山庄的公子,你难道姓许,使我们将军的亲侄子?如果不是,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楚留香刚想说话,被谢清和一把拽住,谢清和轻轻摇头,他将楚留香和原随云都挡在身后,拿出了自己的腰牌:“在下谢清和,锦衣卫总旗!这位,五品游击,你为许将军副将,此刻当封锁军营,上报朝廷,为何只顾着在这里困住我等,难道是别有所图?”
副将并不怕武林人士,可他怕这块锦衣卫腰牌,只见他退后一步,仔细打量了谢清和手中腰牌。虽然不说放人,可是语气缓和了许多:“嗯看着腰牌倒是真的。这位,呃,谢总旗,本将这就去上报朝廷,如果这位谢总旗作保,那么那两个人也可以离开。但是,谢总旗要留下,也为本将做个见证。”
谢清和点头应允,而原随云表示自己要看世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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