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喝道:「本府是非尚轮不到汝一个外姓品评,在我孟家,老身便是道理,
说的对了汝须遵从,说的不对汝亦自不得违拗。汝最好速速归去闭门思过,倘再
有半分怨言,便叫你尝尝本府家法,若何?」。
妇人闻听心中大怒,那俏媚sū_xiōng几起几落,真想就此与这昏聩老妪撕破面皮
闹将下去,然转念想到如此做法与自己实有百害而无一利。轻则须领受家法严惩,
若是闹的激烈就此将这半身已入土之人气死,剩下个孟守礼未有约束更会对自己
无尽折磨淩辱。
念及此处,方氏强压心中怒火,猛一转身疾步走了。
行出屋外,妇人方转过回廊,眼角余光正自瞥到一人向孟老夫人房门走去,
此人竟是孟守礼。
「且听这对母子说些甚么」。方氏心中存着计较,闪身来到廊下趴在窗前侧
耳倾听,单听屋中响起对话。
「母亲何以面色不悦,是否有事发生?」。这说话声宛如魔音,正是恶贼孟守
礼之言语。
孟老夫人狠狠出了一口气,这才道:「我儿勿忧,乃是方才那贱人前来於为
娘说项,现已被我骂将回去了」。
方氏听到二人言及自身,忙点破窗纸向内窥看,但见那孟守礼正规矩立於床
前,此时当是做贼心虚,面色一变问道:「嫂嫂……嫂嫂都与娘亲说了些甚么,
以致您老这般气愤?」。
「噢?她所言何事你会不知?」。孟老夫人听闻儿子巧言探问,扬起面孔望来。
孟守礼眼见她神情怪异,不免面色又变,忙道:「娘亲此话……此话怎讲,
嫂嫂之言孩儿怎会……怎会知道……」。然其双目游离言语支吾,一望便知乃是言
不由衷之状。
「哼哼」。老安人轻轻一声冷笑,摇头道:「我的儿,你自出娘胎以来,何
曾离开为娘片刻,做娘亲的怎会不知你是何德行……」。「这……」。孟守礼不知深
浅,未敢轻应。
单听孟老夫人续道:「儿啊,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事从两来」,那方
氏或可真是生性不良,然若没有你从旁引诱,或明或暗授意与她,恐这小女子亦
自不敢如此大胆妄为吧?」。「娘……」。孟守礼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跪倒。然其犹
自庆倖母亲对诸般情由并非全然知悉,抑或对方氏言语未曾尽信,值此情形他更
不敢妄言半字,恐弄巧成拙,只得以此谢罪之势算是默认。
「哎……」。老安人长歎一声,慨道:「怪只怪我与你父自小将你宠坏,乃至
有了今日」。
孟守礼忙惺惺作态,苦着脸应道:「娘亲,孩儿知错」。孟老夫人轻轻柔抚
儿子头顶,续道:「为娘看得出,你二人恐已将生米煮熟,这等丑事断不可如此
下去,否则我孟府颜面何存,既对不起你那死去的父亲,更令他无颜面对九泉之
下的列祖列宗」。言及此处,老安人探身凑到孟守礼面前,突面色一凛断言道:
「儿啊,你速速将此女偷偷押出府去,送到极北苦寒之地卖入妓馆」。「啊」。
方氏听到此处惊得浑身一颤,险险叫出声来。
先前偷听到孟老夫人话语,妇人心道,这婆母似也非不通事理,终是对自己
一番言语取信几分,更抱着幻想,盼老安人责罚儿子,将之严惩一番。岂料老安
人居然对孟守礼这般宽容,方氏正自愤然,未曾想这狠心的婆婆居然要将自己就
此卖入青楼,那可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啊!
孟守礼闻听也是一惊,踟蹰间言道:「娘亲……这……这……」。「怎的,你
尚舍不得这贱人么?」。老夫人见儿子踌躇未决,当即不悦道。
「并非如此……」。值此孟守礼只得藉故推诿,言道:「娘亲,这方氏并非癡
傻之人,怎会任人摆佈,就算孩儿用强将之遣到别处,料来她心存不甘,当会想
方设法返回,到时她再鼓动唇舌,这……这……人言可畏啊」。
「人言可畏」四字正是老安人心中症结所在,闻听不由一皱眉,略加思量,
旋即狠狠道:「无妨,她虽非癡傻,然我等可使之癡傻啊!你且自仓房弄些乱人
心智的药物予她服下便了,叫她此生便做个癡傻之人又有何难?」。
方氏在外听得五内俱焚,一双粉拳不自禁攥紧,手心之中满是汗水,心里更
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畜生……你孟家人全是畜生,这般狠毒伎俩也使得出,我
方媛到底做错甚么,竟至尔等如此加害」。念及此处她便要冲入屋中与之理论,
然转念一想又只得作罢,料来这对母子岂会容自己说话,如此只能使厄运立时降
临而已。
「如此……如此……」。孟守礼未有其母这般决然,更贪恋方氏美色,一时之
间难以定夺。
老夫人似看出儿子心中所想,耳提面命苦口道:「儿啊,世间女子何其多哉,
何必为她这么个残花败柳的下贱之人念念不忘,岂不闻古有明训——红颜祸水!
此时正是快刀斩乱麻之际,断不可有半点迟疑,否则遗祸无穷啊」。
值此情形,孟守礼万不敢执拗母意,当下只得面上应允,规矩退了出去。方
步出屋外,一转身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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