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他刚刚还在觉得冷,现在手心全是汗,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无法动弹,心脏不听指挥,他如同不见天日的囚犯,第一次站在光明下,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不出意外的话,是死刑,他这么想,但是,万一呢?万一呢?为了着万分之一的几率冒险,一点都不值得,理智是这样想的没错,但文晖博还是这样做了。
也许,他只是在等一个让他死心的答案,然后他就可以歇斯底里一回,在时间的洪流中冲刷伤痕,最后重新启航。
可笑吗?他的表白,不是有所期待,而是希望薛凛给他个痛快。
薛凛很敏锐,他察觉到文晖博的小心思,于是选择了冷淡的态度。再迟钝的人,被人喜欢那么多年,心里怎么着都会有点逼|数。何况是薛凛呢?
“抱歉。”
解脱了,文晖博心想。他笑得狰狞,有多少人多年的感情终结于一句抱歉?肯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文晖博深呼吸好几次,指节搬得‘喀嚓喀嚓’,想揍人,非常非常想!人生的二十六年以来,第一次想揍人。
薛凛嘴角一歪:“想揍人啊?可惜了,你干不过我。”
文晖博迅速萎靡下来,像泄气的皮球。
“我知道你喜欢乔松,可以说,我第二了解的人就是他,谁让你熟了以后,每天跟我说话就是用乔松造句呢?”
薛凛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假装听不见哭腔。
文晖博努力地掩藏着哽咽声,别逗了!谁他【富强】妈要哭兮兮的,不就是、不就是被拒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好!他该好好去谈场恋爱了,老子才不稀罕薛凛这种垃圾!
“‘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如果可以,我也很想用这句话质问你,可是没办法啊,谁让我第二了解的就是他呢?”
“我喜欢你,可是我也没办法讨厌他啊!!我该怎么办!”
“就是因为了解,我喜欢你,我也……”
最后的话,全部淹没的薛凛的拥抱里。文晖博脑子有些发懵,酸溜溜地说:“乔松教的吧。”
“对,他说不知道安慰人,抱一下就好了。”
文晖博推开薛凛,恶狠狠地笑着说:
“我真诚地祝你的恋爱之路走得坎坷无比。”
我祝福你,永远幸福,永远开心,一切都难不倒你,你们将跨过一切,走到白发苍苍,直至死亡。
他们都没想到的是,文晖博的这句话,一语成箴。
第27章 薛凛番外二
最后一位乘客刚刚检完票,中年大妈侧着身子努力地在狭窄逼仄的通道中穿行,妄图找到属于她的位置。
圆圆胖胖的,擦粉的脸惨白得像女鬼,廉价的口红也花了,她满不在乎地用肥胖的手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顺便把擦的粉也抹一块下来。
她花了点时间找到她的位子,如释重负地坐下,脱鞋、躺下动作一气呵成。
薛凛的‘运气’好到爆,他的卧铺在中间,吹不了风,大客车还没有发动,车内空调也就无从谈起。
下铺大妈的劣质香水味随着旁边穿球服的小哥的汗臭以及各种各样的脚臭味,钻入薛凛的鼻子。
他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口罩,企图挣扎一番。
然并暖。
戴口罩太热了,而车里的味道又时时刻刻刺激薛凛脆弱的神经。
二选一,你选谁?
两难的抉择。人生有多少难以抉择的事情?薛凛被自己突兀的想法逗笑,没有意义的。
这些都没什么意义。
被太阳凌【富强】虐得半死不活的大客车,终于顶着烈日的威胁,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
发动机的声音就像年迈老人的咳嗽,装作硬朗,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活。
橘黄色的车体被刺眼的阳光涂上一层苍白的保护膜,直叫人怀疑:这被烤化的破车还能承受将近六个小时的摧残吗?
在延迟将近四十分钟后,它终于摇摇晃晃地出发,驶向那个偏远的小镇。
感受到空调的凉风,薛凛总算松了口气。
车里开始放不知道那个年代的电影,很小的一个屏幕,薛凛只能勉强看清有几个小人在移动,画质也不甚清晰,总是有那么几根竖线,还夹杂着一些白色圆点。
声音开得很大声,仿佛是在向乘客们嘶吼着:“快注意到我!快点!”
没有一个人在意。
穿着热裤的小妹趁司机不注意,偷偷地往嘴里塞蛋糕,像正在躲着猫的老鼠,神经兮兮的。
旁边那个汗臭味清新脱俗的小哥,戴着耳机听摇滚,音量大到薛凛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都能听出那是tr□□iloser。
薛凛昏昏沉沉地躺着,两眼放空,脑子发懵。他带了游戏机和充电宝,意图在车上打发时间,但他现在一根手指都不想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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