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氏这才不说什么了,转而问简浔:“想不想吃点儿东西?不然含些参片提提神罢,产道既开了,就真的快了。”
简浔哪还吃得下东西,无力的摇头道:“含一片参就是了。”
外面宇文倩与云侧妃尹侧妃接到消息后,前后脚都陆陆续续去而复返了,因宇文修在里面,两位侧妃不方便进去,只得双手合十,朝着西方念念有词起来:“求菩萨保佑我们大少夫人一定要遇难成祥逢凶化吉,母子平安……”
她们两个盼着简浔能母子平安的心,绝对不比宇文倩和平氏少,都是因为大少夫人,大爷才多少肯看顾她们的儿女几分,换了以前,大爷连对王爷都不假辞色的好吗?何况是大少夫人进门后,她们才有如今这样的好日子过,若是换个人,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形?
睿郡王在银安殿也是急得不行,人都出了殿门了,到底还是折了回去,让崔公公送了他日常带的一串十八子的奇楠数珠去给简浔:“就说这是第四代先帝在时,赏给当时还是少年郎的本王的,说是高僧枯竹大师亲自开过光的,一定能保他们母子平安。”
崔公公带了数珠过来时,正好宇文倩要进产房,遂一并带了进去,就见简浔比之前她离开时,越发疲惫与痛苦了,头发也全部汗湿了,她大是心疼,上前将数珠戴在了简浔的手腕儿上,柔声道:“枯竹大师亲自开过光的,浔妹妹,你千万要撑过去。”
简浔痛得脸都扭曲得变形了,不知道这样的痛苦,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惟有点点头,一只手紧紧握着宇文修的手,一只手紧紧抓着床单,生生的与之抗衡。
然而产道开到三指后,便又没有反应了,简浔已经痛得再也忍不住惨叫连连了,本能的用着力,想到孩子挣出来,急得两个稳婆满头大汗,忙忙道:“王妃千万别乱用力,会挣伤产道的,您千万别乱用力……”
“可我都快要痛死了啊!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简浔终于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
宇文修看在眼里,双眼就越发的红了,看向两个稳婆冷冷道:“显然太医的催产汤药不管用,你们不是也有自己的法子吗,说!”
他的眼神冷得淬了冰一样,让周围的空气都随着冷了几分似的,压迫得两个稳婆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颤声道:“回、回摄政王,奴婢们是有法子,可两个法子都太凶险了,要么,将孩子给、给揉下来,相当于是以外力帮他,王妃一直在努力,他在里面,也是一样的一直在努力想出来,只是他的力量显然不够了,若有外力帮他,再剪、剪破……会阴……,只是孩子就、就可能活不了了……要么,直接用剪刀,剪开摄政王妃的……肚子……,奴婢们不敢啊,要不,摄政王打发人再请几个同行来罢,也许她们能有法子呢?”
也就是说,要么孩子死,要么大人死,无论如何,都只能保一个。
这样的结果,其实已经在宇文修的意料之中,他其实也早已做好决定了,是以不过只挣扎片刻,便艰难的开了口:“那就揉罢,动作快一些,务必保住大人平安无事!”
只是话音刚落,简浔已尖叫起来:“不!不要!我要保孩子,我要保孩子……师兄,你不能这么狠心,他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宇文修,我求求你了,别对他这么狠心,我求求你了……”
宇文倩与平氏都已是泪如雨下,见宇文修沉默不语,眼神却很坚定,显然心意已决,宇文倩只得哭道:“浔妹妹,不是弟弟狠心,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你们还这么年轻,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可你只有一个,弟弟不能失去你,我们这么多亲人也都不能失去你!”
在保大还是保小这个问题上,宇文倩虽是夫家人,态度倒是与平氏这个娘家母亲和宇文修一致的。
平氏也哭道:“好浔儿,你别再坚持了,再拖下去,不但孩子,你也要有生命危险啊……就当这个孩子与你们缘分不够罢,但以后你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痛也只是痛一时罢了……”
宇文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当初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所有人都命悬一线,等着他做最后的决定时,都没有似此刻这般为难揪心过。
但他终于还是睁开眼睛,下了命令:“你们动手罢,立刻,马上!”
声音很是沙哑,语气却很镇定,身姿也笔直如松,带着毅然与决然,哪怕浔浔以后会怪她恨她,他也认了,他失去谁也不能失去他!
两个稳婆闻言,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站起身来,一边捋着袖子,一边走到了床边。
“不,不要……”简浔看在眼里,声音就越发凄厉了,几乎是语无伦次的道:“我有办法,可以剪我的下面,那样不就可以既保住孩子,也保住我的命了吗?我不怕痛,你们就按我说的办法来罢,我不怕痛!”
只是伤口太大,以后恢复的可能性应当是不可能有了,但如今她也顾不得了,只要能保住她的孩子,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稳婆闻言,满脸的难色,若这个法子有用,她们早提了好吗,不但要考虑到出血过多,甚至引起血山崩的危险,下面还有骨头,生生把人的骨头剪开,得什么人才下得了那个手,产妇又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与折磨?她们哪怕是死,也万万不敢冒这个险!
二人只得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宇文修。
如此紧要关头,宇文修自然也顾不得考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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