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愣了下:“怎么说?”
“菲力已经不在人世,她就在等这一天,她想当众认罪,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当年的扬眉吐气。她年纪也大了,这个心愿完成之后,她就可以安心地等待死神了。戛”
简心下转了个弯儿,便也都明白了。只是忍不住叹气:“真是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玩儿这么多弯弯绕。”
安澄拈住手串,指尖从小小的珠子上一粒一粒拈过:“这一辈子从未真正扬眉吐气过,又怎么学得会直抒胸臆。”
“那老板你也不必跟她兜圈子了,她想上庭那你就让她上,难道还怕庭上就不能罪名成立么?!”
安澄手指却一停:“不,我偏不叫她如愿。”
安澄说着盯了简一眼,这一眼眸光深黑,却又闪过一丝黠光:“她想在庭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是她杀了汤家老太太,是她手刃了仇人,将自己这辈子的那口气出尽了……切,我偏不给她这个机会,我要她那口气在心里永远憋下去,憋死她!”
“以此……也算是送上我对讨人家的祭奠。”
此时此刻,她又忍不住想起菲力那个老魔头。
凭菲力当时的地位和手段,他不可能这么多年还想不明白背后的真凶是谁。可是这老东西竟然就不声不响了这么多年……
是不够爱汤老太太么?如果是的话,他也不会这一辈子再没有其他女人,宁肯孤单离世,也终究不肯接受梅里太太。
那么菲力就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复仇方式:或许是跟她想的一样,故意就不揭开这个事实,故意就不让梅里有机会扬眉吐气,非要一辈子憋着她,让她独自憋起二十七年……孤单地活着,寂寞如雪,生不如死,才是比死亡更痛楚的惩罚。
就是要让她一日一日都生生记着,就算林寒枝已经不在人世,仍旧轮不到她,他仍旧看都不多看她一眼,至死都不会再选她。
还有……林寒枝是汤家的老太太,替老太太查出凶手是汤家子孙的使命,所以她把雪恨的机会留给了汤家子孙,留给了汤燕犀。
也许在老家伙看来,林寒枝自己最想要的就是这样吧。他不是不能动手,可是他甘愿忍了二十七年,只为用林寒枝自己希望的方式,了结了这件事。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一辈子的爱而不得,最终的最终,最好的方式,也不过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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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点点头:“老太太不合作,不过看老板你的样子却并未遗憾,看来你是早有所料。”
安澄挑挑眉:“说白了,我今天约她见面,不是为了见她,而是为了看看她的律师是谁。”
“见到是奥瑞德律师,老板你有心得了么?”简还是放起了苦丁茶,喝起了巧克力。
安澄轻吁口气:“……见到她选的是贾西贝,我就更可以确定,当年帮她动手的人是楚乔了。”
简一怔:“可是你为什么认定贾西贝跟楚乔是有联系的?至少我们从未见过他们有在一起过。”
安澄垂下头去:“有一件旧事。当年我办过一个案子,当事人叫乔迪,也是绿藤的学生,在屋顶推人下楼的。贾西贝就曾经是乔迪的辩护律师,与乔迪还有私人的关系……”
安澄眯起眼来,当年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当时有一次贾西贝跟乔迪碰面,当面叫乔迪为‘乔’。我当时觉得有些奇怪,兴许从中文来理解,‘乔’可能是‘乔迪’的昵称。可是乔迪毕竟是m国人,用英文来思维的话,这就说不过去了。”
“直到后来,我才想起有另外一个‘乔’……”
简只是大略知道安澄在高中时代的事,所以听着还是有点迷糊:“你确定?”
安澄摇摇头:“也不能简单确定。可是却还是有这个可能。我是后来听艾米说才知道,贾西贝后来与楚闲联手。虽然现在不能确定贾西贝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楚乔的,不过楚闲却的确可以成为这种相识的桥梁。也说不定就是在上下学的时候,她跟楚闲走在一起,恰好遇见楚乔,这便认识了呢。”
简都皱了皱眉:“其实你不如去直接向楚闲求证。他该是知道最清楚的。”
安澄垂首看向自己的茶杯:“我知道,可是
……谁都有不愿回首的记忆,我很担心为了这件事去向楚闲揭开过往,那眼前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可是,老板……”简也替安澄为难,可是如果不去求证,那么可能就永远找不到答案。
“我知道。”安澄拍了拍简的肩:“再难以面对的事,为了寻找背后的真相,我也一定都会去面对。我会找合适的时机向楚闲求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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踌躇了整个下午,夜色降临时分,安澄敲响了楚闲的办公室门。
安澄将自己今天与梅里太太和贾西贝见面的情形汇报给楚闲听。
听完结果,楚闲也忍不住皱眉:“法律赋予我们检察官的自由裁量权是不小,可是终究有限,我们总归要按照司法程序来办事。既然她不肯与我们达成控辩交易,那么按照司法程序,我们只能将案子带到法庭上去,由法官和陪审团来做出裁决。安,你想不上庭是不可能的。”
安澄垂下眼帘去:“倒是还有一个可能。”
“是什么?”楚闲眯眼盯住安澄。
安澄指尖划了划裤缝:“她的律师。既然当事人不肯买账,我可以向她的律师施压。”
安澄扬起脸来:“我打算这么做。当然,如果你认为我违反检察官职业规范,也请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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