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是不是你寄给我的?为什么?”桑槿直奔主题。她回来一年,一直在追查,是谁寄给了她这些玉雕扶桑花。她现在很确定,这些是他寄给她的,只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满城威视线扫过桌上的锦盒,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太惊讶,随口说道,“既然是给你们的,为什么还留着?你跟你姥姥为什么没有拿去当铺当掉,换成生活费?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怕你们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在德国生活会有困难。”
桑槿听到这样的解释,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很多事情似乎已经豁然开朗,却又很快坠入云雾中,看不清晰。她突然很困惑,“城威,我妈和我爸,是你把他们安葬在一起的吗?当时你知道里面的那个男孩不是我弟弟,对不对?还有我,里面另外一个人也不是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把我姥姥葬入进去的时候,发现我的那座墓里面并没有人?”
满城威瞬时看向她,“那个男孩不是你弟弟?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你弟弟现在也还活着?”他脸上的表情,桑槿看不出他在撒谎。
事实上,她也很了解他,他不会轻易撒谎,他不愿意说的事,他只会选择沉默。就如现在,他虽然承认了这些玉雕花是他寄送的,她的家人也是他安顿好的,但其他的事情,不管她怎么问,他要么不知道,要么沉默。
桑槿想到满晓悦突然失踪了,他心里应该也不好受,所以不敢问太多。更何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她和她的家人着想。当年丁家突然发生命案,如果没有他,事情可能更糟糕。纵使她离开中国的15年,他也一直还在想着,她和姥姥在德国是不是会生活遇到困难。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都不直接跟我和姥姥联系?”她声音里充满了惆怅。
如果他跟她联系了,他把他知道的真相告诉她,事情会不会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她心里突然很堵,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可她能为他做什么?现在她想做什么,都已经不可能了。
满城威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事情都已经过去,你们不是自己挺了过来?你现在生活得也挺好。那些所谓的真相,即使揭露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桑槿瞳孔瞬间放大,“警`察的职责就是揭露真相,为什么没有意义?我不能让我的父母死得不明不白。”
“……”满城威嘴角抽动了两下,终于没有再开口说话,视线转向窗外。
桑槿有些犹豫,要不要再问他,那天她在山谷中的花海里看到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她应该怎么跟他说?因为她的名字是扶桑花,就让他不要再种这种花?这样跟邹雅梅因为她的名字和扶桑花的意思一样而反对她和庞磊在一起有什么不同?她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说这件事。
“城威,晓悦的事情,我们会很快立案,应该还有希望,你别担心。”桑槿想要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别的话题,只能又提到满晓悦的事情。
“算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改变不了她。你吃点东西吧。”满城威收回视线,按了服务铃,让服务员点了两份套餐。
没多久,他们点的东西都送上来,两个人各自安静地用餐。
两个人吃完饭,离开餐厅以后,满城威要送她回去,她拒绝了,他也没再强求,最后看向她,“桑槿,你的这个名字,当时因为时间匆忙,随便取的,你要是不喜欢,就改掉。”
桑槿很意外他会突然这么说,她和姥姥当时离开中国,名字都被改了,“桑槿”这个名字,她一开始确实不喜欢,主要是难以接受被迫改名这个事实,但用了十几年,好像已经习惯。她的名字是他换的,他现在特意提出来,是为她考虑,担心庞磊会介意?
“等丁家的案件结束,我会恢复原来的名字,我还叫丁叮。”桑槿没有直接否定他取的名字,笑道,“我记得,你的名字也是我和妈妈取的,这样我们算是扯平了。”
满城威最初叫满晓威,桑槿很小的时候,她妈妈教她读古诗词,读到一句“满城烟水月微茫,人倚兰舟唱,”她当时开玩笑说,满叔叔应该叫满城威,比满晓威好听,结果,他真的把自己的名字改了。
满城威看着她,很想回她一句,他也恢复原来的名字,但他说不出口,因为实在不舍。这或许他们之间唯一的关联了。
以他之姓,冠她之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所有与爱情有关的事情,她都不会再和他有关。他可以有资格保留这个名字,保留最后的一点念想吗?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在咖啡厅门口分别。
桑槿让他先离开,他把车开走,绕了一圈,又回到咖啡厅转角的地方,看着她上了车,她叫的应该是打车公司的车。
满城威想起上一次送她,是除夕那一天,他还没有送她到家门口,她就已经要下车。他调转车头准备离开,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直倚在门口车旁等她的男人……他们之间,以后就真的剩下名字的关联了,他更不想再做回满晓威。
夜色越来越沉,月光朦胧,空气中泛着丝丝凉意。
满城威又一次驱车在市区内漫无目的地转悠。马路两旁的绿化带,花坛里种植着各色花。他忽然想起,他还有一个地方可去。他用力脚踩刹车,车速猛然加快。没多久,就到了郊外。
满城威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进入山谷的人工花圃,穿行在花丛中。
扶桑花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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