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的船坞和火器作坊不断的扩大了起来,船舶往来西罗也变得越发的频繁,因着战乱,大庸许多人家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顾华统领的顾家军开始着手将这些人寻地方安顿了下来。
如此忙碌,三年匆匆过去,少年帝王到了大婚之日,陵王带着世子进京朝贺,太上皇亲自在宫廷设宴招待。
宴会正酣,只听得砰的一声,便见太上皇倒在血泊之中!陵王趁机而起,皇宫大乱。
陵王带进宫的人虽不多,但是无奈人人手中有一利器,宫中的侍卫竟是半点不能近身,天子得信,调动京畿卫,却没想京畿卫被陵王藏在帝京外的人团团围住,无法□□。
天子连夜带着侍卫突出重围,逃往西北。
当夜陵王便占了皇宫。
论起血脉来,陵王一脉却是比明王更加名正言顺,但是这帝位得来却是不正,难免天下人口诛笔伐。
陵王明显是有备而来,第二日便公告天下,明王世子皇位得来不正,汤王吴王之死另有隐情。
明白人联想起来倒也觉得有些道理。
但是天下大部分人简直震惊的无语了,这些年,李氏的子孙们是怎么了?难道大庸真的要亡了吗?
兄弟相残——李氏好像没有这样的传统啊?难道半路还有不为人知的血统混淆?
当然瑞和帝时运不好,被揭穿了,谁知道还有没有,没被揭穿的?!
一时间,天下人竟然有了看热闹的心思,天子的威严变成了一场笑话。
“当年那位连自己的儿女都杀,兄弟相残又算的了什么?”谢言酌勾动嘴角,颇有几分讽刺。
“西罗那边这些日子有船队集结。”周竟棠皱着眉,他这些日子一直在监视西罗的动向,隐隐约约,他也觉察到了异常之处。
“陵王如今远在帝京,南边空虚,正是好机会,至于西罗人,自然有法子让他们来不成。”谢言酌说着,眼神渐冷,这些年,他们可不是只坐着看戏了。
这边加紧动作,西北却传来消息,天子去了威武侯处,威武侯世子坐镇西北,威武侯亲自点兵讨伐陵王。
陵王早已布置妥当,陵王的军队也已经陆陆续续分批赶到帝京,其中还混杂着少许的西罗人,但是却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威武侯兵多将广,因着对天子有功,在西北几乎没有敌手,陵王也是养兵千日,手握可怕的火器,虽然数量不多,但是震慑力十足。
一方挟天子有道义在身,另一方手握明王残害同胞的证据,要拨乱反正。
战乱一触即发,却没有想到此时平原大旱,南方涝灾四起,两方却完全没有心思安顿民生,只顾着争□□柄。
九郡郡守本不掺合进皇室内部争斗,但是因着两方各种笼络逼迫却都轮番上场,最终多多少少全部被迫站队,全部卷了进去。
两边交战一年,各有胜负,却不知有另外一方势力乘机崛起,聚拢流民,散发粮食,渐渐俘获民心。
这场战乱一直持续多年,威武侯年纪老迈,战死沙场,威武侯世子承爵,胡人早就被打的不敢轻易来犯,陵王气势弱了不少,他与西罗人有约,却迟迟不见西罗人前来帮忙。
火器本身就是耗损极大之物,其中的火药更是消耗快,没有西罗人,难以补给,自然便处于弱势。
天子很快便在新任威武侯的帮助下将陵王赶出了帝京。
本以为战乱落下帷幕,谁也没想到,威武侯竟被人算计,在天子的庆功宴上,身中火器,奄奄一息!
天子震怒,太医轮番诊治,最终还是没有无法医治,说来也怪,第二日威武侯却突然自皇宫中消失,再也无人见到他。
天子加派人手,四处搜寻,但是到底没有寻着丝毫的迹象。
“穆连城,你失了赌注,莫要反悔。”
谢言酌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裹着伤口的穆连城,脸色平静。
“君子一诺千金,在下既然赌输了,自然认输。西北军从今日起,便听从你的命令。这是信物。”穆连城脸色苍白,双唇乌青,整个人神态平和,便是身陷如此境地,依旧沉稳的很。
“好好休息。”谢言酌接过信物,点点头,背手出门。
穆连城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整个人软了下来。
他真的没有想到,天子会在那般情况之下算计他。
陵王的势力还没有完全被打垮,那个蠢货已经开始飞鸟尽良弓藏了,明王那样睿智的人,怎会教养出这般眼光肤浅的儿子?!
大庸李氏的血脉,可能真的不成了。
他们穆家也是瞎了眼,竟然选择了明王,自己选择的主子,本来流着血也要效忠完,但是现在他已经无能为力了,穆连城睁开眼,却看见一人站在他床前。
“你是……”他看了那人半日,方才想起这人的身份。
“连城世子,好久不见。”顾木蓉看着床上的人,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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