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澜清可不相信:“你咋知道明年就能行?一年又一年,我都不相信了。”
“最迟明年,信我。”孟津握住郭澜清的手,深情道,“清清,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老丈人因为我估计很少给你好脸,阿年也怨恨我不在身边……都怪我,再等一年好吗?这个案子是我最后的心愿,完成之后我就当个普通的片儿警,每天守候在你跟阿年身边。”
孟松年站起身来,到吧台结了账就往外走。
云鹿鸣看着他的背影,心涩涩的,她低声问房凛如:“如姐,你还想过去跟孟叔叔相认吗?”
房凛如一时微怔,没有说话。
“如姐,你这么一下过去很冒失,怎么解释你知道他们在这家咖啡厅?你也听到了,他们很相爱,即使不是朝夕在一起,感情也很深厚。”云鹿鸣轻声道,“不要打搅他们了,好吗?你也知道孟叔叔现在过得如何了,也算完成了你的心愿。我知道他是你的英雄,可是不是每个英雄都要和被自己救过的人相知。如果你执意想跟他说话,等到明年好吗?就当你跟孟叔叔的约定。”
房凛如艰涩没有开口,通过葱葱枝叶她看到了那个经常在她梦里出现的高大身影。他魁梧有力,他健壮英勇,他细心温暖。可是不同的是,现实生活中他有娇美可人的妻子,有聪明帅气的儿子。
今天她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就是她的恩人、她的英雄,强烈的心脏撞击是除了他谁都不能给予的。但是,她无法上前跟他攀谈,无法笑着说一句“你好”,因为她来得不光彩,知道得不坦亮。
“好。”房凛如呼出一口浊气,“让我最后再做两件事。”她拿出手机站起身,调到了拍照模式,调整到好的角度——画面里有她,有他。
她凝视了手机半晌,她照到的仅仅是他的后脑勺和黑黑的头发,不过她知足了,等到明年,她再好好跟他道谢。
“咱们走吧。”房凛如拿起手包,到吧台结了孟津那桌的账。
“嘿,老孟,刚才有个姑娘偷拍你。”郭澜清喝了口卡布奇诺,朝孟津努嘴。
孟津只觉得好笑:“是吗?”
郭澜清道:“我还骗你不成?咦,那个女孩有点像鹿鸣啊……”
“鹿鸣?”孟津意识到这是儿子女友的名便抬头往外看,“在哪儿?”
“我好像看错了,鹿鸣应该是不化妆的。”郭澜清又喃喃着,有些吃不准。
“嗨,没事。”
·
出了咖啡厅,房凛如说:“我先回去了。”不等云鹿鸣回话便扬长而去。
云鹿鸣没言语,四下寻找着孟松年的身影。
在咖啡厅一侧的榕树下,云鹿鸣找到了他。
他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站着。
云鹿鸣看得心疼,上前抱住他的腰:“兜兜,你别伤心,我——”
“我没伤心。”孟松年转过身抱住他娇小的女孩,“只是有些感动。”
“我从来感受不到我爸对我的爱,如果爱我为什么给我妈离婚?如果爱我为什么好几年不肯见我一面?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他的用心良苦,也知道了从前的自己有多么偏激。让我明白这一切的,是你,鹿鹿。”孟松年灼灼地看她,漆黑的眸子像熔岩一样炽热。
“……你别这么看我。”云鹿鸣下意识捂着他的眼睛,声细如蚊。
孟松年拉下她的手吻了吻,接着说:“谢谢你,鹿鹿,谢谢你让我不一叶障目,当然也谢谢你的它。”
云鹿鸣害羞得娇颜微粉:“这下才知道它的好。”
“我更知道……你的好。”孟松年轻咂了下她的唇,笑得像俊朗的少年。
☆、45.征程
七月二十号,国家级重点学校晋城一中迎来了高三开学日。
家长们拎着褥子枕头,尽最大可能为自己的儿子女儿营造一个舒适安逸的小窝。
云鹿鸣家也是总动员,不仅唐沅和云毅州过来了,就连她小叔云毅樊和小婶凌络也来帮忙。
云毅州和云毅樊一人一个大包裹,唐沅和凌络手里是锅碗瓢盆,云鹿鸣背了一个硕大的御宅屋,沉到发指。
进到了女生宿舍楼,云鹿鸣还没在公示栏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凌络便眼尖地一指:“喏,201,云鹿鸣。”
宿管大妈听见凌络的话,给了云鹿鸣一把钥匙,确认道:“云鹿鸣?”
“是的。”云鹿鸣点头接过钥匙,领着众人上到了二层。
到了201一看,都是熟悉的面孔,有胡愫、刘子熙,还有刚升入竞赛班的安蔻。
这么一看,还是她到的最晚了。
“嗨,我来啦。”云鹿鸣放下御宅屋,道。
“终于来啦,我们都给你把床板擦了。”接话的是安蔻,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正坐在床上吃东西。
云鹿鸣朝她眨眼:“晚上请你吃大鸡排。”
“不光她,还有我和子熙呢!”胡愫不满地叫道。
“人人都有份,别急哈。”
云毅州和云毅樊把重物提上来任务就算完成,兄弟俩便下了楼,在树荫下抽烟说会儿话。
唐沅和凌络忙着给云鹿鸣收拾床铺,一个铺褥子一个把生活用品往柜子里腾。
云鹿鸣把书本什么的掏出来,放在了空着的书桌上。
“天呐鹿鸣,你妈妈好漂亮。”刘子熙凑到云鹿鸣,低声惊叹。
云鹿鸣笑看了她一看,故意问:“我好看我妈好看?”
“嘁,当然是阿姨好看了。”刘子熙白了她一眼,自顾自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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