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爱最终还是办理了出院手续,顾萧朗为她找了处花田边的小木屋,两人将在那里度过或长或短的婚后时光。相里和秋深会时不时过去打扰,但更多时候只是通过手机或电脑联络,最后的那点时间,谁都不舍得跟顾萧朗抢夺。
秋深在校内比赛一曲成名后正式获得了校演奏会,还是以首席的身份。不过当时正好和小爱住院的时间冲突,她毫不犹豫地拒绝,相里姐弟至今都不知道这件事。ern大师不了解具体情况,只为她错失一块好跳板而惋惜,但也没过多感受,毕竟秋深今后要站上比这更高更远的舞台,而他能教给秋深的,所剩无几。
秋深作为“超越的新世代亚洲小提琴手”,被媒体与大肆比较,还有人特地访问过关于这位超级新人的看法,却没有一人关注过这两人的关系。那次之后秋深接到了的电话,秋深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恐怕她自己也没想好,两人对着沉默了一会儿,谁都不肯挂断。最后对她说,谢谢你。她早晚有一天会被人超越,与其是别人,不如是秋深。
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她知道对现在的自己而言,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秋深和相里一同去探望小爱时,她正练习练得走火入魔中(顾萧朗原话)。相里爱每天都有练习的习惯,最低四个小时,后来由于身体原因而相应减少,若不是因为音乐会,她也不会回到这个废寝忘食的状态。
所谓的音乐会是三月初在维也纳音乐厅的相里爱个人独奏会。维也纳音乐厅是所有音乐家心中的神圣殿堂,相里爱自是不必提,自出道以来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站在维也纳音乐厅的舞台上,然而世界名家之多,她又如此年轻,想要踏上那块圣地并非易事。相里在接替相里爱大放异彩之后,就让陈承去着手协商这场独奏会,这也是他一直不肯停歇努力奋斗的原因所在。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让相里爱的名字留在维也纳音乐厅的历史上。
这件事终于有了眉目,更幸运的是相里爱归来,本应让人高兴,但这三人都在担心相里爱的状况。
相里爱的头痛和耳鸣频发,意识开始出现混乱,据顾萧朗说她的记忆力也在急速渐退,通常想不起第二天做了什么。还有一件事,顾萧朗没有告诉他们,某一天早晨醒来,相里爱满是茫然地望着顾萧朗一言不发,想了好久才想起他是谁。
以这种状态,上台演奏什么的根本是天方夜谭,可相里爱自身意识不到这点,在听见自己有机会去维也纳音乐厅演奏后都是满心欢喜嚷着要练习,像顾萧朗说的废寝忘食或走火入魔有之,但更多时候是弹着弹着就听不见任何声音,躲在琴边小声哭泣。
没人忍心去浇灭她的满腔热情,于是就更无法不为她担心。以相里爱现在的水平和状态,根本不可能无事地完成演出,可相里源说没关系,好也罢坏也罢,相里爱的最后一场演出必须要在维也纳音乐厅。
此后人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遗忘一个如烟花般转瞬即逝的年轻音乐家,而身处维也纳音乐中心这件事的回忆自身,会成为她此生最美丽的风景。她人生的最后仅有的那点美好,相里说什么都要守护。
相里爱结束练习从琴房出来,顾萧朗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助听器吗?”秋深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嗯,上次去复诊时医生给的。”
不只是暂时失聪,还有听力衰退,相里爱半个月前就已经无法进行普通的交流。
“话说戴上这个真心好吵啊,感觉顾萧朗整天跟在我耳边说这说那的烦死了。”
顾萧朗呵呵了两声,问她对自己的新婚丈夫就这个态度?
“对我好点,除了我谁能娶你啊小脾气这么大。”
这次换相里爱呵呵了,无奈模样跟秋深指了指他:“跟我说什么?不答应就不起来一直跪着,哎呀你知道我最要面子啦,要是被别人看见...”
秋深被他们两个的一搭一唱逗笑,也对无论何时都不忘微笑的小爱感到欣慰。看着这样的她,谁还有心思去管音乐会能否成功呢,只要她开心就够了,最后的这段时光里,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戏,他们也会陪她演到世界终结那一刻为止。
从顾萧朗家出来,秋深悄悄拽住了相里的袖子。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相里被她的问题问住,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眉宇间满是哀伤的人说不出话来。他也好想知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真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最幸福的时候被剥夺生命,而他们却束手无策。
半晌,相里的掌心覆在秋深的头顶。
“走吧。”
已经太晚了,自发现时起就已经来不及了。
相里爱要举办最后一场音乐会的消息已经传开,对外并未说明她退出乐坛的原因,跟相里家人那边也说了会是相里源上台演奏,原本相里家人说要过来看的,但相里扯谎说不想被家人看见自己穿着女装站在台上,大家也就就此作罢。
音乐会的门票刚一放出就被抢购一空,三月初,相里爱的身体不能再差,智力退步神经衰弱,连自己生病的这件事都忘了。一整晚都睡不够三四个小时,不是无法入睡就是在疼痛中醒来,连彩排都是相里替她去的。众人都知道,相里爱这样是无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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