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瞧见江映离的背影时,孟航飞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当江映离转身,他纵是没看清他咒术遮掩下的容貌,却已肯定是他!
“师尊,你……你怎么,你出山了?”孟航飞十分惊喜地道。江映离十多年都没有下山过了,他还以为自己要等在蓬莱出师后才能再见到自己的恩师,想不到现在便已相见!
江映离颔首,道:“小天境要开了,为师是为小天境而来。”
孟航飞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师尊这是陪阮错来的?”
“是。”江映离又问道:“航飞,你这又是……?”以孟航飞现下的修为,小天境对他的益处不大。
孟航飞道:“我是带着师弟来的,他第一次出远门,掌教让我看顾好他。”
话音刚落,一个气喘吁吁的少年一边喊着“师兄”一边从楼上跑了下来,横冲直撞,一下子就撞到了孟航飞的腰上,把人撞了一个趔趄——这少年穿得颇有几分老气,虽也如孟航飞一身青衣、玉冠束发,可是眉眼间还有几分未褪的稚气,显见得年龄不大。
“师兄,他是谁呀?”那少年从身后抱住孟航飞的腰,探了个脑袋在他的肩上,软软地道。
孟航飞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道:“不得无礼,这位是太衍剑宗宗主,我的师尊。”
那少年“啊”了一声,晶亮的眸子紧盯着江映离,歪头:“师兄的师尊?那我……我是不是应该要叫你……师叔?”
孟航飞对着江映离歉意一笑,道:“子越顽劣,不知礼数,还请师尊见谅。”
“无妨。”江映离淡淡道,又和声,问那少年:“你,可是姓苗?”
那少年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高兴地道:“你认识我?”
江映离颔首,道:“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你。”
孟航飞一愣,自然知道能让江映离抱该多么难能。那少年却是灿烂一笑,更加高兴地道:“很多人都抱过我!”
江映离便从自己的须弥戒中摸出了颗珠子,递给了他。
苗子越瞅了瞅他手上的珠子,很是心动,但却又去瞅孟航飞。
孟航飞摸了摸苗子越的头,道:“这是师尊给你的礼物,你便收下吧。”
苗子越道:“谢谢师叔!”把珠子摸了过去,便揣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师尊,你和阮错在何处落脚?”孟航飞又道,“我与子越明日启程,不如我们结伴同行,一起出发如何?”
弟子的邀约,江映离当然应了,打头带路,领着着两人往自己的落脚处去。
三人同行,不多时,便在又多起来的路人的注目礼下回到了客栈。
※
“他是往这边走的吧?”
“不对,好像是往那边走的。”
“不对不对,都不对!”
“……”
“……”
“该死的,连个人都跟不住!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阮舟摇隐蔽了气息,藏在一个小巷中,静静地等着巷口的人离开。
骂骂咧咧的,因怕买了丹药的人跑了,那些人搜了半晌搜他不到,果然没有久留。
确认无人再跟,阮舟摇从小道走,将斗篷收了,挤入了热闹人群。
因九转还阳丹而起的麻烦总算摆脱了,但阮舟摇心中却还有些不高兴。
参加小天境前他练了那么多三转还阳丹,卖了部分,又留用了部分。存那两万多灵石,本来都计算好了用处。如今买了江映离的丹药,他便又要从头攒起了。
理了理衣襟头发,阮舟摇开始想回去后应付江映离的借口。不管怎么说,九转还阳丹比三转还阳丹好上好几个档次,到时他寻机把剩下的三转还阳丹卖了,小心些避开江映离的耳目……江映离在钱这一方面抠门得紧,他卖丹药得的那些灵石,定然不会给他的。
阮舟摇回了客栈,走到了他和江映离的房间外。
房内似有人声,甚至有笑声——音色不同,很明显不是一个人的。
阮舟摇刚抬起手要敲门,目光微动,就把手放下了。
“我本以为师尊只给徒儿送水魄珠,没想到,师尊给每个小辈送见面礼,送的都是水魄珠。”
孟航飞与江映离师徒俩久未见面,自然有一股亲近之意。
苗子越新得了颗珠子,时不时地从储物袋里摸出来看一眼、摸一摸。孟航飞由得他在一旁玩闹,自己,则运了火灵力把房内的炉子点燃,烧了一壶茶,恭恭敬敬地奉茶端递给江映离。
江映离接过弟子的孝敬,饮了一口,道:“你们都修了水行功法。”想了想,又放下杯子道,“便不修水行功法,此物也有益处。”
孟航飞道:“师尊的礼物,我很喜欢。”
江映离别开眼,又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道:“且不说其他……这几年你在蓬莱,过得如何?”
“掌教对我很好,弟子便也过得很好。”孟航飞笑了笑,道,“还有近来蓬莱多了不少新人,我听掌教的意思,是想再送些人来太衍……”
有人送来,自然也要有人送去,江映离沉吟半晌,道:“明坤新收了两个弟子,这事我会告诉他的。”
孟航飞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又道:“师尊。”
“嗯?”江映离正瞧着杯上的热汽,观察着热汽中自然运转的水灵力。
孟航飞道:“阮错已十四岁了吧?”他道,“等小天境过后,送他去蓬莱修行一段时间,你看如何?”
江映离未料到他会提这样的建议,微微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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