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好久不见。”齐浩很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朝她扬了扬手里的,“我打电话通知了你丈夫,相信他很快就会赶过来。”
温柔薄唇紧抿,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和穆寒时又有什么关系?
齐浩还是那副斯文的模样,讲话不紧不慢的,“你还记得我妈妈么?”
温柔眼睛眯了一下。点点头。
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记得了,自己连齐浩都不相熟的,他的母亲她更没有见过了,事实上她也就听严峻说过他妈妈得病的事,但具体是什么病,痊愈了没有,温柔一概不知。
如果和穆寒时有牵扯,难道又是医疗事故?
“我妈妈她前不久去世了,因为得不到匹配的肾脏,身体衰竭而亡。可原本,她是能得到移植机会的,但就因为某些人权势大过天,跳过了正当程序,将原本属于她的肾脏,抢走了……”
温柔听得很明白,她想到温如严签下的那份死后自愿捐献器官,并且着重标出将肾脏交给穆寒时处理的协议书,体内的血液,一点一点地冻结成冰。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齐浩是来报复的,但他觉得光靠他一个人,没办法扳倒穆寒时,所以把自己也扯了进来么?
温柔沉下脸色,“可这关我哥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害他?”
齐浩笑了笑,“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我刚好缺一个背锅的人,正好他有前科,不推给他推给谁?”
温柔敏锐得不行,她哥曾经沾过毒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为什么齐浩好像很清楚的样子?而且他那袋子里面的duaa品又是怎么来的?凭他这种无名小卒,也不可能查得出穆寒时暗中做过的那些事。
“你和冷斯城什么关系?”
齐浩耸肩,和聪明人说话不费劲,他也直接回答了。“没什么关系,我不在他手底下混,但是我妈看病需要钱,我一个穷学生,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所以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求他了,然后他给我指了一条路……”
“你以为冷斯城是什么慈善家么?这是一条死路!”
他去贩aadu,一个博士生去干这种勾当,他本可以前途无量的。
“我知道,但是来钱快,钱可以救我妈的命。我和你们这种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大少爷不一样。”
齐浩还是很平静。这种过了头的平静让温柔内心涌动着一股不安,然后,她听见他说,“温柔,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赢了,我就去自首……”
温柔看着他,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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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时赶到的时候,戛然而止的刹车声响彻午后的天空。
男人来得很急,连白大褂都没有脱,夏清源一见他,立刻抖着嗓子大声喊道:“寒时!寒时!救我!”
温柔被绑在另外一根柱子上。齐浩算是给她优待了的,绳子没有勒得很紧,不像夏清源,可能皮肉都已经破开了,所以她一直哭一直在喊痛,穆寒时一来,她立刻就失控了。
“温柔,你没事吗?”
穆寒时一大步一大步跑得飞快,视线只定在温柔的身上,却被她大声地吼着让他站住。
男人猛地愣住,“温柔?”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因为我在电话里强调过。必须穆医生独自前来,否则……”
齐浩从后面走上来,他拿着一把短刀,慢悠悠架在了温柔的脖子上,刀锋对着她柔嫩的肌肤,作势就要划下去。
穆寒时箭步上前,厉声道,“你敢动她试试看!”
却是温柔喊得快要爆出青筋,“我让你不要过来!!”
“温柔!”
温柔的声音却比穆寒时还要响,“这里埋了炸弹!!你想被炸得粉身碎骨吗?!”
穆寒时登时顿住了脚步,生生被阻隔在了另一端。
然后齐浩在死寂的空气里轻飘飘地笑开。“是呢,只要不轻举妄动,大家都还是安全的。”
“疯子!”
温柔低骂了一声,那把刀子立刻离她的脖子更近了一分,穆寒时吓得魂儿都飞了一半,“温柔,你别激怒他!”
温柔却一脸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她看着他,气定神闲地开口,“穆寒时,我有话要问你。”
“有什么话就不能等你安全了再问?”
温柔坚定地:“不能。”
“……好,你问。”
“我爸爸的肾脏,你是不是拿去救奶奶了?”
温柔原本以为很难,她认为自己没办法问出口,但现在真的问了,她又忽然觉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穆寒时脸色骤变,“你知道了?”
这个反问,惹得温柔怆然一笑。
“所以,都是真的……”温柔笑着笑着,眼泪却落了下来,“穆寒时,那是我爸爸!”
嗓音凄厉,揪心刻骨。
温柔不哭穆寒时和她结婚是另有所图,也不哭父亲的意外之死,她只是哭,温如严宁愿违背自己的信仰,也要成全她的爱情……
父亲签下那份协议书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在想他的女儿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然后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然而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温柔想,她其实不该去怪穆寒时的,他也是为了救他最亲的人。如果放在她的身上,她也会穷极一切手段去救父亲。
她该怪的是自己。
她该死……
要不是她,至少父亲能够自己选择如何活着,甚至是怎样死去,至少不会,连身死之后,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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