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抱怨归抱怨,已经站起身把榆钱抱了过来,榆钱到了她怀里不哭不闹,乖得很,黄氏心口发软,“榆钱。”
榆钱听着黄氏叫他,眼珠子也不动,宁静芸解释道,“榆钱才多大,您叫他他也不知,听说六妹妹回来了,于情于理都该过来看看,六妹妹的肚子不怎么显怀,倒像是生女儿的。”
黄氏不悦,宁樱生的是国公府第一个孩子,儿子更好,而且,这种话,哪会是亲姐姐说出来的?她低眉看着榆钱,叹了口气,不愿意给宁静芸难堪,“坐吧,樱娘听说榆钱身子不舒服,已经去请小太医了,榆钱身子不好,该好好看看,志儿不在,榆钱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和他交代,他让你去福州,你想清楚了没?”
黄氏如何不明白宁静芸心里想什么,宁静芸贪慕虚荣,总觉得景城外的都是穷人,福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她的意思是让宁静芸去陪苟志,留在京城像什么话?早下是生孩子坐月子,没有办法,如今榆钱都三个多月了,宁静芸继续住下去,久而久之,外边该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了。
宁静芸扶着裙摆,优雅从容的落座,看着榆钱,一筹莫展道,“娘也看见了,榆钱三天两头生病,哪能出远门,在宁府尚且有您和爹照应着,离开京城,我带孩子没有经验,奶娘又……”说到奶娘,宁静芸顿了顿,只顾着叹气道,“您和爹想什么我心里明白,我打算好了,等榆钱病好了,回自己的宅子住,不能一直麻烦您和爹,况且,相公不在京城,我一直住在娘家不太好。”
“我和你爹是那个意思吗?你啊,总爱想东想西,我和你爹商量好了,榆钱年纪小,你就放府里我和你爹帮忙带着,左右你爹没什么事儿,他带孩子有经验多了,等榆钱大些了,在把他送到福州你们一家团聚,你觉得如何?”黄氏觉得宁静芸越来越陌生了,她记忆里那个乖巧懂事牵着宁樱邯郸学步的宁静芸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眼前这个贪慕权势,骄奢淫逸的宁静芸。
宁静芸扶了扶耳鬓的发簪,笑着岔开了话,“娘,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天逐渐暖和了,总要等十一和平安周岁后再说,还早着呢。”
宁樱斜眼瞧着宁静芸,宁静芸说话的时候她别开了脸,望着窗棂上的两盆花,沉默不言。
“六妹妹,你这次回来可是有事?国公府和承恩侯府的事儿我听身边的下人说了些,好在有惊无险,高处不胜寒,你劝谭世子谨慎些,你姐夫还得靠他呢。”宁静芸红唇微张,言语里满是市侩之意,让宁樱不由得想起上辈子那些上门找她帮忙的夫人们,明明求人的嘴脸,姿态摆得比谁都高,这辈子许是两人感情好,谭慎衍官职高,京城上下的人忌惮不已,她遇着的夫人小姐不曾像上辈子那般对她趾高气扬,话里话外多有恭敬之意,就像宁静芸这样子,奉承不已。
宁樱淡淡的扬了扬嘴角,不冷不热道,“姐姐客气了,姐夫官运亨通是他自己的本事,和世子没有关系,你该信任姐夫才是,京城风波不断,传出去,还以为世子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呢。”
姐妹两一说话就不对付,黄氏头疼,刘菲菲笑着打圆场道,“后宅妇人不得过问朝堂之事,五妹妹,榆钱的身子可好些了?”
宁静芸的目光落在榆钱脸上,面色柔和了些,“还是那样子,不知哪儿不对,我寻思着再找个奶娘,榆钱身子比十一和平安弱,约莫是奶娘的关系,大嫂,你人脉多,可否帮我打听打听。”
刘菲菲不想一句话就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她对宁静芸避之不及,哪愿意管她的事儿,何况她帮宁静芸找过一位奶娘了,被宁静芸从头到脚的嫌弃,此时她怎么可能再让宁静芸惺惺作态,她笑了笑,“榆钱的身子你清楚,我找的奶娘恐怕不适合榆钱,你也是在宁府长大的,身份地位在,哪像我,嫁给你大哥才与那些官夫人往来,你的人脉可一点不比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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