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亭笑得很开心,只是没有发出笑声,而眼角已经溢出了喜悦的泪露,昭示着他这份迫切需要得到纾解的愉悦心情。
他知道杜后不会杀她的,因为她要用她来要挟她,用她来叫他听命于她。他知道钱三说完那番话后,杜后只能与他合作,因为她不敢叫杜相知道此刻——宫夕月已经死了。
☆、新帝
一叶酒肆洛阳分店第一天开张的日子正巧碰上了新帝登基,来一叶酒肆喝酒吃茶的人有些去过偃师的那家店,明白一叶酒肆的规矩,不由问道:“老板娘,这家分店是不是也不能论国事谈情爱啊?”
客人调侃的问,落空自然也不会严肃地回答,她笑笑,然后从账台中拿出一块牌子,立在桌面上,上面书着八个大字“言随情至,语随智出。”
这八个大字叫几人慢慢念了出来,随即大伙笑了,觉得这落空老板娘当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也难怪这么多人愿意受之前那破规矩的限制常到一叶酒肆吃酒。
问话的客人笑容满面地转过身,放心大胆地开始跟同伴谈天说地,说古论今,尤其是年幼的新帝,还是个刚会走路的年纪,那龙椅爬不爬的上去都是个问题。
“新帝爬不上龙椅有什么关系,苏太傅与太后娘娘自会将他扶上去。要我说,真正有关系的是杜相,先皇临终前托孤于苏太傅,封苏长亭为监国大臣,简直与杜相平起而坐,可杜相竟然忍了下来,没有发难于先帝,真是奇怪。”
“嗐,你忘了之前苏太傅与太后娘娘可是传出过苟且的,说不定那传说便是真的,杜相便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才如此容忍苏长亭。”
“不过苏太傅倒也含蓄知礼,就算位高权重了也没被说摆什么架子,对着杜相也依然是惟命是从,或许就是他的识趣才让杜相没有发难。”
客栈里人声鼎沸,可多数还是谈着新帝登基相关的人事,落空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句,手下不停地敲打着算盘。
锤子忙的马不停蹄,一会儿去那桌擦桌子,一会儿来这桌上茶水,一会儿又要去厨房端菜出来。庞大厨也同样忙的满头大汗,锅里的火苗窜的老高,菜肉分次下锅,一会儿便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因为锤子与庞大厨一个也不让一个,非要争着随落空来洛阳分店,于是落空只能将雇的新伙计留在偃师老店,带着锤子与庞大厨一起来了洛阳。
不过十日,一叶酒肆的名声便打响了,慕名之人纷至沓来。落空因此没多少时间胡思乱想,唯有夜半人静的时候,她躺去床上,合上眼睛的那一刻才会想到京城那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而如今苏长亭究竟掌握了多少权柄,是否已经能够要挟到她前世的地步。
一旦想起便是一阵心烦意乱,于是这一整夜就将辗转不眠了。
洛修竹还是待在他的竹鹦林中避世而居,每日都画着重复的美人图,美人无脸,不知芳容几何,只能从其纤细身段,曼妙举止瞧出这应该是个美人。
冉福每天都要帮他家少爷小心收起好几张这样的美人画,每次都忍着不问,可今日实在是太无聊了,一时没忍住便问了出口。
“少爷,您每天都重复地画着这些无脸美人图是为什么啊?”冉福放下一杯茶,热气从茶杯中冒出来,依着窗外的竹景,仙一样的意境油然而生。
洛修竹头都没抬,神色专注地落在画上,弯着腰,随口回答了冉福道:“错了,不是这些,而是这个。”
“有什么区别?”冉福一愣,心中不由地问道,但是他没有说出口,他保证。
可他家少爷仿佛开了天眼,接着说道:“她们都只是她,所以没有这些之说,她是唯一的。”
冉福心中哀嚎,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他家少爷煽情,他家少爷一旦煽情起来,其破坏力简直媲美毁天灭地。
闭紧嘴,冉福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当他什么都没问。可洛修竹竟然没有打算就此点住,大约也是太无聊了,他放下了笔,缓缓直起身子,眼睛依旧看着美人空白的脸。
“小时候,我答应过她,也要画一幅堪比前代大儒的无脸美人图给她。虽然如今她大约是不要了,但是我不能食言,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记得。”
冉福讪笑两声,也不知应不应该回应他家少爷,瞧着门口就在三步之外了,他又动心地想要并作两步迈出去,可是好不容易打开了话匣子的洛修竹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忠心耿耿的仆人。
“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会不会偶尔想起儿时的事。小时候她很喜欢吃甜食的,可后来她吃甜食吃坏了一颗牙,被杜叔叔训斥了一番,便再也不吃了。”
“或许是长大了便也不爱吃了吧。”冉福觉得他若不插一句嘴,他家少爷能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到天黑。
“长大了?”洛修竹轻了好几个调子,眼中开始涣散了,“她小时候说过要嫁给我的,可是长大了便也不作数了。”
“哎呦妈呀,我的大少爷,那不是您用人杜相送给杜大小姐的翡翠玉镯逼人家小姑娘说的吗,这能作数吗?就算没长大也作不了数啊,人家没揍您就不错了,还谈论什么作不作数。”冉福心中哀嚎着,面上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干笑着点头。
“冉福,你是不是觉得你家少爷没事找事,老是跟个闺中怨妇一样的无病□□?”洛修竹还是原来的那个气调,眼睛还是盯着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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