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月使劲揉了揉眼睛,扯出一个笑。
“我们走了。”梁箫转身上车。
“快走吧!早点回来!”杨柳月笑着,心中却没来由地觉得不安。她拍了拍心口,望着在半空中飞快消失的车子,心道,我这是想什么呢!就不能盼他们点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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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箫知道,这是一次难度ss,危险系数sss的任务。
身为十八区的前主任,精通金属人的制造培养,被选中参与这次解救行动,这是她作为人类一方义不容辞的责任。而作为金属人的伴侣……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梁二,他没有说出口,但她知道,他想去救那些金属人。除了单纯地陪着她保护她之外,他自己也是想去的。
如果没有贾岛,没有被克隆人抓走,他本来应该是中立的。或者说,金属人们本来都应该是中立的。
克隆人们抓住了他们的弱点,用巨大的利益引诱了他们,却从未把他们当作伙伴,而是把他们当作一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工具。工具的作用一旦达到,就该被抛弃甚至毁灭了。
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
不断滑落的能流曲线让他被判定为伪劣产品,最终化为清理罐中的一滩软泥。可他看到那个抛弃他的人眼中的挣扎和痛苦,看到了她日夜不安的心神,看到了她对他的日思夜想和连她自己都并未察觉的忏悔。
他心想,就算是当工具,当她的工具也比当克隆人的工具好上一万倍。
我生来就是工具,是你的刀,你的剑,我为你披荆斩棘,万死不辞。
他在艾克绝望地抬起头的那一刻,心中忽然颤抖了一下。
多么像啊……
多么像当那个酒馆外孤独、绝望、跟世界格格不入的梁29,多么像那个耗尽生命也想回到爱人身边的梁二。
我要救他们,他瞬间决定。
“别紧张。”梁箫见他眼神迷茫,捏了捏他的手。
“没有。”梁二回过神,把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一切都会顺利的,她默默地想道。
车子平稳地降落在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前,这栋楼位置比较偏,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会从这儿经过。能流炮的频繁攻击使得市内的许多树木都枯了,热风卷着枯枝烂叶,和不知从哪儿飘来的报纸衣料,在楼下沙沙地打着旋儿。
梁箫和梁二在二楼的入口进了楼,飞快地从相连的地下秘道跑入另一栋楼的地下室。那里,所有人全副武装,紧张地准备着接下来的行动。
“梁主任,你们来了。”一个满身满脸都罩在黑甲中的人冲他们点了点头,递给他们两套护具。
他们看不见那个人的样子,只能从身形和声音上判断是个女人。
“谢谢。”梁箫迅速地穿上了护具,顺手给解不开扣子的梁二也穿上了。他们的护具跟其他人武装的黑甲不同,他们的护具更轻便,更灵活,只在心肺等关键位置加强了防护。护具的领口处有一枚氧气胶囊,一旦进入水中,胶囊会自动破裂,形成氧气罩,护住他们的头部。
这是针对这次水下营救特意准备的。
“害怕吗?”梁箫牵着梁二的手。
“不害怕。”他摇头。
“……后悔吗?”她又问。
她本来不想让梁二来,私心而言,她自己也根本不想参与这件事,只要他们能好好的在一起就行了,还管别人干什么呢?她知道,只要自己一个“不行”,梁二即便再想反抗,也会乖乖听从她的安排。
可她没有说“不”,明知道很危险,明知道那座地下实验室可能已经装了□□,明知道那是廖冯的老巢和据点,可能有她的埋伏和攻击,明知道有可能一切只是艾克的苦肉计,可她没有摇头。她只是点点头,平静地回答:“好,我们一起去。”
在成为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之前,她还是一个人,是一个区别于金属人、克隆人、机器人的人类。
只要战争不停,他们就永远不可能心安理得地过着避世的小日子。只要廖冯没输,金属人就永远是金属人,他们永远跟人类不同。这也就意味着,她和梁二永远是异类,永远是低人一等的结合和不为人所接受的爱情。
没有了能源和电力,紧接着是大面积的死亡和饥荒,谁掌握了能流,谁就拥有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拥有了至高无上的胜利。
人类已经输不起了。
要么她沦为死囚,要么她和他一起沦为死囚。必须结束这一切。
这是一个绝佳的契机。
“不后悔。”梁二把手指一根根挤进她的手中,无名指上的指环还带着他的体温,“我们已经结婚了。”
梁箫嘴角翘了起来。
他和她安静地靠在一起,同时想道:我一定会让你平安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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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的阳光很烈,仿佛要把大地上的每一滴水都烤干,空中回荡着能流炮的余光和时不时的巨响,所有的人和物都变成了摇摇欲坠的雕像,仿佛晃一晃就会粉身碎骨,摔倒在地。
而地下室中,一支近百人的队伍正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向前进发。他们并没有选择艾克逃出来的线路——以廖冯的心机,肯定对一切有所察觉,通道很可能在克隆人离开后就已经炸毁了。
他们根据艾克的口述还原了路线和距离,摸清了水下实验室的大致位置,准备直接从水路过去。为此他们选择了一条最为隐蔽的路线——下水道。
梁箫鼻子上挂着过滤器,仍然能感受到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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