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敏装作听得入神,忽然又问了一句:“那今上和你父亲比,谁更威武啊?”
陈侃说得正畅快,便全然忘记了这里是旁人府上,竟然丝毫不在意地说:“当然是我父亲,要不是我父亲为今上守着边关,今上哪能安心坐着皇位!”
这时,一个身影闪过,陈侃脸上落了一巴掌。接着,一阵斥责声传来:“孽子,你要害死你父亲不成!”原来,闯进来的人是阳陵侯夫人。
萧啟原先并不明白萧敏所谓的略施小计是什么意思,后来稍加思索,又想起陈侃的为人,便明了了。他到得母亲跟前,便说:“我们几个小辈想要比赛舞剑,他们派我来请母亲和各位婶婶们前去观看。”
萧夫人自然点头应下,笑着和几位夫人去了沉香苑。萧敏耳力极佳,自然知道人已在苑内,便引着陈侃说出了那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陈侃挨了一耳光,还不知所为何事,被母亲一骂才惊出一身冷汗,忙凑到母亲跟前,战战兢兢地说:“母亲,孩儿错了!”
萧夫人也是听到了那句话的,便对书房内的所有人说:“今日之事,不过是童子戏言,谁若外传,不论亲疏,我定是不饶的!”
萧夫人平日里不多管事,也鲜少将惩罚加诸人身,但各人心里都明白她的厉害,知道她有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大丈夫气概。于是诸人不论老少,都齐声应道:“自当如此。”
闹出这么一件事,阳陵侯夫人也不好再留在府上,便对萧夫人说:“我这儿子向来不服管教,闹出个笑话,我也不便再留。”
事已至此,萧夫人便携着两位妯娌将阳陵侯夫人及其子送至门外,之后才缓缓往回走。
萧镇夫人说:“陈家如今越发得意了啊!这小子说出的这番话,也不知是从何处听来的。”
萧锐夫人笑着说:“树大招风,阳陵侯几代为将,手握重权,若是后生不济……”
萧夫人忙打断萧锐夫人,说:“这些话,咱们私底下说便好,别拿到明处。纵使这天都变了,也少言语。今日应是阿讷的功劳,不然这阳陵侯夫人也不好打发了去。”
萧锐夫人立时接着说:“倒是想不到,阳陵侯夫人居然会想着把庶女嫁给萧钰家的嫡子,纵然萧钰官职不高,但好歹也是咱们太爷在世时最宠爱的孙子。”
这萧钰和萧钦同辈,只是父亲不同,二人同是嫡孙。后来萧钦的父亲继承了侯位,而萧钰的父亲因为不是嫡长子没能继承。
萧钰的父亲是个放荡不羁的侠客,虽有官职在身,也是一州都督,却常常做出些有悖常理的事来。先皇因为不忍其言行,便随便寻了个借口罢了他的官。由此,萧钰便少了可倚仗的权势。又因为父亲声名奇特,今上也不敢对他委以重任。自入仕以来,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中郎将。
在阳陵侯夫人看来,萧钰嫡子的门第配她府上一个庶女都算是高攀,却不曾想萧夫人另有打算。正要继续纠缠之时,萧啟进来了,她也就不好再说。后面陈侃的事又分了她的心神,就没再想起来府的本意。
三人走到萧夫人住处后,萧镇夫人问:“嫂嫂是怎么打算的?萧钰家的那位也是贤良淑德之人,她养出的儿子应是不差的。”
萧夫人微微点头,才说:“确实听说那孩子颇有才华,可阳陵侯府和汝y-in侯府怎么能结亲呢?今上虽然待阳陵侯极为宽容,但物极必反。汝y-in侯府若再c-h-a上一脚,今上恐怕难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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