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着闹着要见一见她的嘉树哥哥”,胡老爷挤了挤眼,继续说,“瞧,这真的见了,却害羞了。”
胡宝珠仔细打量着静姝,又看看自己的儿子,“多好的一对人儿!”
静姝一直不说话,偶尔偷瞄几眼静娴的娘,那堆满笑容的脸上一双眼睛如刀如剑,不时瞟几眼静姝,像是瞧出了端倪。
静姝暗忖,当着陆家人的面,没有谁会戳穿自家的丑事。
老大人们谈笑风生,聊着聊着就把成亲的日子给定下了。
静姝只听着,也不好表现出高兴或是不高兴,偶尔捋一捋额前的刘海儿。刘海儿是静娴给她梳的,厚厚的,这样热的天贴在额前,真是难受。
“静娴真是乖巧!”胡宝珠瞧着很是欢喜,转而看向自己的儿子,道:“是嘉树的福气!”
“哈哈!”胡老爷附和说,“是我们两家的福气!”
“只是静娴还小,不懂事,还望你们好生管教之余多多担待啊!”胡夫人拉着静姝将她“交到”胡宝珠跟前,胡宝珠握住静姝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略微停顿,转念又不合时宜地感叹:“可惜静姝——唉!”
胡老爷摆摆手,“那孩子无福,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气氛陡然沉重,霎时一片哑然。
静姝的手被握得出了汗,很是不爽,可又不好强行抽回,眼神里满是焦躁,嘉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起身道:“娘,胡老爷、胡夫人,我想和静娴妹妹去街上逛逛,可行?”
“好。”胡老爷淡然同意。胡宝珠跟着点了点头。
倒是静姝有些无措,但也不好拒绝,便同嘉树一起出了门。
一路上,静姝跟在嘉树身后,仔细瞅着他的后脑勺,越发觉得他和男神很像。
“静娴妹妹”,没走多久,嘉树突然回过头,好奇地看着静姝的眼睛,一番欲言又止,终道:“你一直都这般安静吗?”
“没——没有。”静姝被突如其来的凝视惹得很是尴尬,她忙转开头,闪躲着目光,连回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偷偷看他,他又笑了,笑起来真好看,如暮春的柔光和青草香,如初夏的晚风轻抚脸庞,很是舒服。
“你一直都戴着面纱吗?”美好的画面一言打破。
又是风起,撩得鬓边的薄纱几欲挣脱而落,静姝顺势将它扯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半晌挤出一个“不”字。
嘉树忍俊不禁,过了一会儿又道:“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睡觉算不算?”静姝脱口而出。
“……”嘉树半天说不出话。
都怪阳光温热得有些过头,可是为什么不能将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全部燃尽?静姝只觉脖子热得有些刺痒,一边扯着领角一边在心里抱怨静娴给她的“减龄装”穿着难受。
“我是觉得——在屋里有些不自在,也没有机会同静娴妹妹单独说话,才想着一起出来走走。”嘉树突然如是解释。
“哦。”静姝应了一声,不只脖子刺痒难受,心悸一般的心跳让人更加烦躁不安。
静姝显出一脸戒备,嘉树便不再多言,他又在前面走着,直到一处树荫凉才停下来,他转身看着静姝,嘴角挑起淡淡的笑,轻声道:“静娴,我可以叫你静娴吗?”
静姝回应般地浅浅一笑,轻描淡写了一句“不可以”!
“嗯?”
“可以叫静,不可以叫娴。”
“啊,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不喜欢吃太咸的东西。”
不再暴晒于太阳的热烈之下,静姝稍稍觉得轻松些,树茂密的枝叶不仅遮挡了毒辣的阳光,似乎也掩盖了她的谎言。她好像一下子有了底气,开始正眼仔细端详起嘉树。他的眼神,比那个他纯净许多。他的眉,长而浓。他的脸,略有些瘦,不算白,却不致暗沉干瘪,掐一掐说不定也水嫩。
静姝看得出神,反应过来才发现嘉树也正盯着她看。四目相对,心跳又变得急促。静姝赶紧仰起头,“看,这是一颗槐树!”
“嗯!”嘉树也仰头看了看,不禁笑笑,“静儿妹妹真有意思。”
“槐花都落尽了吧!不然可以摘了吃,好甜。”静姝盯着槐树的枝叶之间,似在认真寻找。
“你是不是饿了?”
“有点儿。”静姝看着树,佯装自然,内心却波澜四起。
“你会做饭吗?”
“会!”静姝不假思索地应着,转念又意识到静娴一个十六岁的千金小姐,会做饭的可能性不大,连忙改口道:“不,不会。”语罢瞥见嘉树一脸错愕,又尴尬地笑笑,解释说:“我是说,我会吃饭,不会做饭。”
嘉树点了点头,略想了想,说:“三姐夫做饭特别好吃,以后你想吃什么尽管同他说。”
“哦。”静姝茫然应着,心想:这是铁定了要我去他家过日子呀!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静姝抿着嘴,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嘉树,眼神写满无辜,她又指了指那颗大槐树,道:“这是槐树,你是嘉树,都是树。”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说得是橘树。”
“哦!”静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橘子,好吃。”
“看来你是真的饿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还好,有一点点饿。”
“那走吧。不然你爹娘该担心了。”嘉树微微蹙了蹙眉,试图伸手去摸静姝的额头,静姝迅速闪躲,然后抬手抓了抓额前的刘海儿。
再看向嘉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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