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带人顺利逃出了沈府,但沈鲤仍旧不敢掉以轻心。正琢磨着哪出寻一家客栈买两匹马换掉马车,不经意间发现察觉车后一人一马在不远处始终跟随。沈鲤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却见那人并非沈府小厮打扮,面貌更是陌生。
马上之人也不因为暴露行踪而窘迫,反倒驱马上前,并驾齐驱时躬身问候道:“沈公子安好?”
沈鲤直觉此人没恶意,点点头,并问道:“阁下是?”
“小的是邬二公子的人。沈公子当下若无可靠的去处,承蒙不弃,可前往邬家别院稍作休整。”
沈鲤与身旁的殷姨娘对视一眼,低声道:“沈越不敢查到这里,你可以在此安顿。”
殷氏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点头。沈鲤便回头道:“有劳先生带路了。”
“不敢。”话是这么说,但语气却不卑不亢,颇有邬二公子的气度,沈鲤猜想,这该是邬二的贴身侍从了吧。
邬家别院坐落在苏州城西北角,与沈府成对角之势。与沈府的造景j-i,ng致不同,邬家别院占地不大。门口牌坊上书‘贝院才府’。沈鲤不禁嗤笑,感慨这邬二公子虽一派儒雅,底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商人。
甫一进门,巍峨假山两侧排开,山上有草木欣荣、流水潺潺,成屏风之势,山后房屋只见一角。涉过池上小桥,经过假山,却见一女子在山后矗立,女子一身墨色衣裙,配色沉稳,唯有一双水灵眸子稍显活泼。竟是那日与玉灵不欢而散出门时所见女子。这女子见了沈鲤,竟露出了然神色,勾唇一笑。沈鲤略一颔首回应,低头时却见女子足边片片碎叶,像是女子久站无聊时掰碎叶子打发时间的成果。
“三小姐好!”
沈鲤一惊,这名下人路上始终安静,此刻出声,竟唤眼前女子为‘三小姐’。那女子眼神仍聚焦在沈鲤身上,只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沈鲤回过神,道:“姑娘是……”
还未等沈鲤问完,这三小姐倒是嘴快:“邬愈是我二哥,沈公子用不着见外,喊我邬壁便是。你身后这位……什么缘故要换装掩饰身份?”
同样是贵族小姐,与沈摇情沈疏桐比起来,这邬壁的聪明,带了一份染指俗世的j-i,ng明,沈鲤提了提心,面上却依旧平和,道:“说来话长。简而言之,这位是沈爷的妾侍,因为一些误会,不得不暂时逃离,这几日有劳贵府招待了。”
“哪儿的话,沈府的家务事,沈公子若难以启齿,不说便是。另外,大哥的事多亏公子出面,我们邬家知恩必报,能帮上公子,我们也心安。李追,你通知二哥人到了。沈公子还有这位……姐姐,随我来吧。”
进入正厅,室内的丫头识相,见有客人造访,不待吩咐就快快泡了茶来,邬壁给二人端上茶盏,沈鲤只觉得眼前这女子热情得过分,提起几分防范之心,客气道:“邬姑娘请坐,我等位卑之躯,怎敢劳烦姑娘。”
“沈公子终究是客气,才说了直唤名字便可,还是这么生疏。”
“哪敢哪敢。”说着,门外一阵s_ao动,邬二公子进来了,不待沈鲤问候,邬二便坦白:“恕我当时冒昧,实在感谢公子,顾不上沈爷在场就向公子表达谢意。事后生怕沈爷为难公子,便差人关注着公子安危,所幸终于帮上一点忙。”
沈鲤心底嗤笑,这邬二公子挖墙脚也是挖得明目张胆。只听邬二稍作停顿,又问:“这位姑娘是……”
沈鲤刚想站起,又怕刻意过头引起邬家人警觉,正要解释,不料邬壁抢先一步道:“二哥,方才沈公子已经交代过了,这位姐姐是沈爷妾侍,身不由己只得出府避难。”
“哦?”邬二口气好整以暇,“敢情沈越现在是众叛亲离了?”话一出口,意识到失礼,旋即又一派正经道,“姑娘尽管放心,这几日现在我府上安顿,日后若有计划,我等尽力资助。沈公子可是专程送这位姑娘而来的?”
既然问到了自己打算,在场几人,沈鲤不便广而告之。想着临出发前殷姨娘腹痛,可当下尚未摸清邬家底细前,不能让沈氏血脉遭遇任何不测,便找了个托词:“殷夫人连日遭受惊扰,而今终得远离是非之地,邬壁小姐可否安排一下,给殷夫人寻个寓所稍作休憩。”
邬壁倒是爽快,直接牵起殷氏退出去了。房内就只剩下邬愈和沈鲤。
“此番前来,一半是为了殷夫人,另一半,也是为我自己打算。”尚未明了邬家将如何落子,为一探究竟,沈鲤选择主动靠近。
“哦?沈公子一派忠心,众所周知。可惜沈越性子多疑,不懂惜才。若非被逼无奈,想必沈公子也不会跑出沈府……”
沈鲤叹气,是真的慨叹。旋即想起难得亲自上门,玉灵竟没露面,沈鲤也不想掩饰关心,遂问:“玉……灵修他现在如何了,虽然满不在乎,但终究是自己爷爷,灵修心热,恐怕他放不下。”
“李廷中判的是流放,让他到南方僻静所在颐养天年,未免不好。”
暂且相信邬愈因为顾及灵修面子,而没对李廷中斩草除根。沈鲤点点头,适时将话锋一转,“李丞相多年身居高位,高处不胜寒,这次贬谪,倒是得以过上寻常人家的日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沈爷要是能明白这一点,也不会那么多放不下了。”
邬二听出了言外之意,淡淡道:“放心,国有国法,定罪也得拿出证据来。沈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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