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让你替我收拾烂摊子。”
朱赢:“……”他这样说,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气李延龄冷落她,可反过来想,她设计杀他父亲害他兄弟,若他无动于衷甚至夸她一句“杀得好”,难道她就开心了?难道那样的铁石心肠不会让她心中一寒?
正如她所说的,有些事情,根本就是无解的。世道是复杂的,人心也是复杂的,她与他又格外不幸,处在这复杂中心罢了。
但他是单纯的,也正因为他的这份单纯,让他适应不了这样的复杂,以至于渐渐地也适应不了愈发复杂的她了。
她低低叹气一声,放下手中的纸张,小手柔柔地覆上他的手背,低声道:“不会的,能让你没用的都死了,剩下的,都是不会拖你后腿的。你只管向前好了。”
李延龄手掌一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问:“你会在原地等我?”
“不。”朱赢侧过脸,额角蹭过他的下颌,“我会与你同行。”
李延龄心中大安,拥紧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温淡幽香盈满肺腑的瞬间,李延龄可耻地发现自己竟然动了欲念,与在萱宁居时那种心烦意乱不同,这种欲念深切而急迫,而且目标明确。
朱赢也算老司机了,感觉到脖颈旁边男人的脸皮发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想着也已经过了头三个月的危险期,这么一直让男人憋着也不人道,于是便没有拒绝男人揉抚她胳膊的暗示性动作。
李延龄见她不推拒,知道有戏,弯腰一把将朱赢打横抱起,就往隔间软榻上去了。
半个时辰后,李延龄将浑身无力的朱赢抱回和光居,自己翘着尾巴精神奕奕地回前院去了。
这次以后,夫妻两人算是冰释前嫌,李延龄又开始回崇善院睡觉了,不管多晚都回来。有时候回来太晚,怕把朱赢吵醒,他不敢伸手抱她,便在她身后摊着胳膊等,偶尔朱赢一个翻身,便自己滚到他怀里了。而他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都会下意识地抱住她。
对于这种睡前自己抱着被子,醒来却被男人抱着的生活,朱赢偶尔会从心里泛起一丝甜蜜的感觉来。
这日难得他回来得早,沐浴过后裸着精壮的上半身上床。
朱赢凑过来,李延龄从善如流地搂过她就吻了上去。
朱赢捶他,道:“不能太频繁。”
李延龄无辜状:“不是你自己主动凑上来的?”
朱赢道:“我只想看看你身上的伤疤。”
李延龄无奈,只得躺下任她看。
朱赢将他翻来覆去地数。
李延龄笑道:“做什么?一条疤给我生一个娃?”
“去你的,当我是母猪?”朱赢咬了咬唇,道:“一共十一条,定要砍他一条胳膊方能解恨!”
李延龄把她搂进怀里,道:“放心,上次交手我已经清楚他的路数了,下次再碰上,他没那么容易伤我。”
朱赢忽想起一事,道:“上次在隆安扎纳与你交手,说不定就是受他指使探你路数。这个卑鄙的男人,一早就想对付你了。”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一早就看上你了?”李延龄忽而敏锐起来。
朱赢:“……”
“与他往来确实是我疏于防范,小瞧他了。吃一堑长一智,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朱赢这错认得干脆利落。
李延龄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又搂得紧了些,半晌,有些压抑道:“还是少生几个吧!”
朱赢:“?”
“以前聚少离多也就罢了,如今朝夕相对,却能看不能动,为夫好憋屈。”李延龄郁闷得把整个头都拱到她怀里。
朱赢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又好气又好笑,刚想说话,冷不防屋外有人叫他。
若不是有要紧事,下人们是绝不会在这个时辰叫他的。是以李延龄也没耽搁,吩咐朱赢早点睡,自己披衣起来,出去了。
这一去便是一夜未归,第二天早上朱赢才得到消息,苏赫巴兽这个变态男人从新月平原偷袭了缅州边城小河台并顺利占领了该城。
如此挑衅,李延龄必然会反击。
朱赢急忙修书一封,让温宇快马加鞭送去给李瑢恂。
十天后,李瑢恂收到了朱赢的来信。
是时,他正与心腹幕僚在府中商议如何才能扳回收复缅州不成这一局,消除父皇对他的不良印象。见是朱赢的信,拆封时他还带着几分愤怒,然而拆开之后却是越看眼睛越亮。
一旁幕僚见他神色有异,忍不住问:“王爷,朱赢公主信中对缅州一事怎么说?”
李瑢恂合上信纸,脸上表情甚是奇特,似欢喜,又似疑虑。
他道:“她说缅州王权更替过程峰回路转是她始料未及的,不过本王一番心力也不算白费,猋族,进攻缅州了。”
“那公主的意思是……”
“让本王设法说服父皇发兵帮助缅州一同打退猋族,顺便收回去年被猋族所占的新月平原。另外,她让我设法让晋王去做此战的督军,她说,她能让晋王有去无回。”李瑢恂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若是朱赢真能借此战替他除了晋王,岂非一了百了?
幕僚闻言,道:“若真能如公主所言,固然是好。说服皇上发兵助战并非难事,毕竟缅州在名义上来说也算我大旻国土,何况还有个一雪前耻的由头在里面。难的是,怎样才能让晋王毛遂自荐来当这个督军?”
李瑢恂思虑片刻,微微笑了起来,道:“若是晋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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