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微先元道:「是这样啊。先元知道了。」
爰居收起羽翼,让出旁边的通道。子微先元施了一礼,带着鹤舞踏上木梯。
鹤舞不信任地看着他,「又在装神弄鬼了!」
子微先元一本正经地说道:「它说凤仙子出门寻药,明日才能回来。如果我
们要见大祭司,她在楼上。」
「瞎扯!你能吃后悔药它在说话?」
子微先元谦虚地说道:「禽言兽语之类的,在下正好学过一点。」
「哼!」
鹤舞作梦都想能听懂小鸟小鹤叽叽吱吱的叫声,没想到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
会懂,让她嫉妒得眼都红了。
房间里垂着一幅纱帐,寂无声息。子微先元小心地挑开纱帐,只见大祭司躺
在帐内,近乎透明的肌肤犹如白雪,口鼻呼吸断绝,没有丝毫生命的征兆。
忽然她睫毛一动,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血色,鼻中逸出一缕游丝般的气息。
子微先元心头震惊,却没有开口,他放下纱帐,退开一步,等月映雪气血恢
复正常,才说起与碧琴等人见面的情形。
月映雪声音中透出一丝疲倦,「每个人出生时,神明都将她一生的脚步预先
划好过。只要月神还在,就不会抛弃它虔诚的子民。」
子微先元本想请大祭司与族人会合,一同迁往南荒深处的林海。见状他知道
月映雪心意已决,于是不再多言。
月映雪起身拂开纱帐,向鹤舞微笑道:「美丽的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鹤舞红了脸,低声道:「鹤舞见过大祭司。」
子微先元道:「大祭司身体尚未复原,不如让鹤舞在此服侍。」
「如此……」月映雪沉吟片刻,然后抬起目光,含笑道:「便多谢了。」
出了那幢小楼,鹤舞道:「为什么让我留在这里?」
子微先元神情慎重,「你没看出来么?适才大祭司用了眠术,不仅六识尽闭,
而且六脉尽绝。如果突遇危险,只怕会措手不及,连还手的力气也未必有。」
鹤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大祭司为何要用眠术?」
子微先元一见到大祭司主动断绝体内生机,就意识到她定是中了阴毒之极的
咒术,九成便是峭魃君虞的噬魂血咒。一旦身中血咒,即使逃到天边也无法摆脱
主人的操控。大祭司使出体眠术,就是将自己封闭起来,躲避施术者的。
「肯定有她使用的道理。」子微先元嘱咐道:「你留在这里,一旦有敌来袭,
你就……」
「知道了。」鹤舞不耐烦地说道:「我先用遁术隐蔽形体,看清敌人,找最
弱的出手制服,再攻强敌。」
「错了。你这一次是要保护大祭司,不是破敌。别忘这是夷南王宫,一旦有
敌人出现,你先示警召来卫兵,再设法通知我和鹳辛。不管敌人是谁,你都不要
出手。」
鹤舞讶道:「那我怎么保护大祭司?」
「你只要示警就够了。还有,」子微先元郑重说道:「敌人出现的时候,你
最好离开大祭司。小心照顾自己。」
今日宫中祭祀的是夷南第五十五代君王,女王的祖父辰光。辰光死在了他雄
武而长寿的父亲之前,并没有正式继位,因此仪式也没有大武辰丁的祭礼那样隆
重。
祭献过酒乐之后,来自夷南宫廷的舞姬在神柱前翩然起舞。戴着珠冠的辰瑶
女王正襟危坐,黑白分明的美目澄如秋水,让人无法想象她会丧失了视觉。芹蝉
俯身低声说了几句。辰瑶女王微微颔首,「既然诸国都有使节前来,就在夷光殿
设宴。」
芹蝉答应了正要离开,辰瑶女王又叫住她,「秘御法宗的昊教、翼道、云池、
冥修、勾漠各设一席,与诸国使节同列。」
芹蝉道:「翼道并未前来。」
女王讶异地扬起眉梢,翼道在南荒势力仅次于昊教,没想到会缺席,「传令,
命银翼侯着人问讯,是否我夷南有失礼之处,慢待了翼道诸位神巫。还有,前天
听说玄峰源下宫有人前来,是在宫内么?」
「是。」
「凤仙子远来是客,列在……」辰瑶女王想了片刻,「昊教之后吧。」将申
服君列为首席,也算一番安抚。
芹蝉一一记下,这才离开。辰瑶女王抽出一方丝帕,慢慢擦了擦手指,没有
视觉的眼眸注视着殿内的祭舞。
祭礼结束,侍女们簇拥着女王离开。下一次祭礼将在入夜的酉时举行,意味
着她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来实施她的计划。
对夷南的征服,巫羽已经筹划了许多年。这并非是因为她与夷南有解不开的
深仇,事实上,她与辰瑶女王素不相识,彼此没有任何过节。
巫羽这一生只恨过两个人,一个是月映雪,另一个是晶岚,昊教执掌崇神宫
的神官。如果说月映雪是杀死巫癸的凶手,那么晶岚就是导致巫癸死亡的元凶。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来自崇神宫的使节将一份帛书递交到大巫长巫甲手中。
帛书上朱砂写成的文字叙述了巫癸如何潜入胤都,偷窥昊教圣物昊阳之书,并且
诱奸了女神官晶筌,在昊教的圣地崇神宫犯下十恶重罪。帛书后面印着神官冰冷
的血色印鉴:晶岚。
巫羽不相信帛书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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