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隐隐约约的哭声。再细听,越听越像郝春的声音。她一咕噜爬起来就喊秋生大:“他大,他大,你快醒醒!快醒醒!”
秋生大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坐起来问道:“么了?黑经半夜的。”
“你听听,你听听是不是玉石家里在哭?”秋生娘着急说。
“哎呀,不是说过你了,不要管人家的事了,免得惹是非。”
“不行啊老头子,白天我看见玉石走了,许是孩子有什么病呀灾的,把郝春急坏了!”在自己家里拉起郝春时,秋生娘往往就直呼“郝春”不再叫她“玉石家里”,好像这样心里就近乎。
“孩子病灾,有人家的婆婆!”秋生大没好气的说。
秋生娘也不答话穿了衣服起来,走到老头子头前又说:“他大啊,玉石娘的性质你又不是不约莫?八成婆媳俩说不到一块儿去。指准是郝春自己在家作了难呢!他大,你不觉得咱孩欠人家的?”
秋生大听了觉得也在理,急折起身子来细听。这一听,也觉得确实像郝春的哭声。就紧麻利地也穿了衣服起来对着秋生娘道:“他娘,是啊,确实是郝春在哭,哭的可急烦哩!赶紧着我随你去看看。”
秋生娘、秋生大一前一后颠颠的就往林玉石家跑,跑到门口秋生娘一边砸门一边就喊:“玉石家,玉石家,快开门,怎着了?玉石家,玉石家开开门。”
一边哭,一边抱着孩子在房屋中间转圈的郝春听到有人砸门,猛地觉到好像来了救星,抱着孩子就往大门口跑。近了才听到是秋生娘在喊快开门,郝春心头一热泪水便流了下来。她一步跨前抽开门栓打开门一头就扑进秋生娘的怀里放声大哭。秋生娘心软,也就跟着哭。秋生大压低声音说:“快进屋,郝春还没出满月哩!”一句话提醒了秋生娘,她紧着接过孩子拉起郝春就往屋里跑。进了屋,秋生娘抱孩子到灯下仔细地翻看孩子的眼皮,摸摸孩子的头,对着秋生大就吩咐:“他大,快一点,孩子烧的不行了。你急溜溜地跑着去找先生,麻利着啊!他大!”秋生大二话不说抓起脚跟子就跑了出去。
秋生娘又跟郝春说:“春啊,快点,孩子烫的快抽风了。赶紧着用块干净毛巾沾了稍凉一点的清水来。”
郝春应诺着按照吩咐拿了沾水毛巾过来,只是跟在秋生娘身后看着她抱了孩子稳放回到被窝里,给孩子松开襁褓散散温避免孩子脱水抽风,然后再慢慢的给孩子的额头上敷上了凉毛巾。忙活完了这一套,秋生娘才想起跟在身后六神无主的郝春,麻利着回过头来:“孩子,你还没出月子呢,臧出病来了也了不得啊!麻利着进被窝里,啥事有我呢。”嘴里改了称呼,一边说着一边给郝春解衣服扣子,像个亲娘一样拥着郝春进了被窝。
郝春进了被窝,眼里就又含了泪,定定的看着秋生娘说不出话来。
秋生娘爱怜的用手抚摸着郝春的脸颊,用手指擦去郝春眼角的泪水,慢慢地说:“春啊,你是好孩子。万事都不要急,急坏了身子是你自己一辈子的事啊!”
郝春看着眼前的秋生娘,不由得又勾起了对秋生刻骨又难以启齿的思念,想着今后无望难熬的日子,想着一时糊涂错过了这么好的亲人,想起自己爱的人已成为别人的丈夫……刹那间万般滋味涌上了心头。她鼻子一酸,一下子钻进秋生娘的怀里大哭起来,边哭便念叨着:“我真想叫一声娘啊!可是我没有那个福分啊!呜呜、呜呜……”
郝春这一哭叨,把秋生娘也惹得抱住她的头一起哭了起来。秋生娘边哭边小声接续说:“春啊,我看着你也亲着哩!我也想把你当闺女呢,可是已经使不得了,使不得了啊!呜呜……”
☆、日子难过
十二
日子难过,时光却易逝。转眼又是一年。
这一年中,郝春的孩子渐渐大了。
一年来,秋生依然是很少回家,即使回家也会陌着郝春的家门隔着老远就拐弯,尽量不和郝春打照面。郝春了解秋生的心思,明白秋生的苦心,也打心里不怨他,只是用眼睛远远地撩一眼。还好,还有秋生娘经常地找了借口跑过来瞅瞅她,经常地帮她做这做那。她也能从秋生娘那里打听些秋生的状况。一来二去,那些苦楚和思念就慢慢的淡了下来。她已经认命了。
林玉石被那个妖艳的女孩子坑了一次,只是消停了没半月就又恋搭上了另一个打工妹子,还是春去秋来半年回不了一趟家。郝春懒得再去管他,自己已经慢慢地习惯了这种半是守寡的日子。
又是一年的春节来临了,又是初一的拜年,依然是秋生牵了常玉的手来她家拜年。这一次,郝春借故躲了出去,她实在不愿意再让秋生窘迫和难过,也怕秋生这样一直忘不了自己,耽搁了今后的生活。
傍晚,人们都串了一天的门子啦了一天的家常累了,都早早地回到家里,关上门子,全家人聚在一桌子喝团圆酒、吃团圆饭了。街上渐渐地静了下来,郝春也随着林玉石来到公婆的院里吃团聚饭。看着自己和一圈子像是陌生人的人一起冷漠地吃饭,郝春突然就想到秋生和常玉及大、娘围成一桌亲亲热热吃饭的情景,心里不觉又难过起来。但是,当着林玉石的一大家子人,她不能流露出一丝丝自己内心的情绪,只能强装笑脸进着作儿媳的义务。郝春匆匆吃罢饭找了个借口就开始早回自己的家。
郝春路过秋生家的大门,鼓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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