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霓虹灯又亮起来了,丽江新城区的夜晚原来也是这样的繁华。可这扰人的繁华更衬出了林依依脸色的苍白,更加重了她内心里那近似于麻木的悲痛!
完了!一切都完了!帆帆丢了!丢了!不见了!林依依拖着疲惫的身体像行尸走肉般的从丽江新城走路回到了丽江古镇。她不知不觉回到她那间简陋冰凉的小屋,她没有开灯,将自己沉重身躯“扔”在床上,“扔”在一遍茫茫黑暗之中,这一夜,泪水汇成了河流;这一夜,伤痛堆成了山丘;这一夜,对林依依来说是“世界心痛夜”。
第二天,当天际第一缕蒙蒙的亮光透过窗户漏进房间的时候,林依依的身体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神经一样,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爬起来,她两脚一迈便冲出门去了。街道上还一个人都没有,天空中还只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像雾一样朦朦胧胧,小镇还沉睡在安祥宁静之中。林依依飞快地跑在街上,鞋跟敲得石板路“当、当、当、当”地脆响。她跑到大卫咖啡屋门口,拼命敲门,在这样静谧的清晨,那急促的“咚咚”声格外地让人心悸。
店门开一条小缝,一张睡眼惺松的女人脸露了出来,她先是有些不耐烦地揉了眼睛,见是林依依,又忙陪笑道:
“林小姐,这么早?我们大卫老板还没起来呢,找他有事吗?”
“对,有急事!”
“哦,那我这就去叫他!”
过了一会儿,大卫就从楼上的卧室里下来了,他一边走一边穿着衣服:
“good…!依依,有什么事吗?外面这么冷,先进屋来吧!”
“大卫,帆帆来过你这儿吗?”林依依急不可待地问。
“帆帆?没来过。这么早。她来干什么?”
“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没来过吗?”
“没有!”大卫这时才注意到林依依满脸憔瘁,两眼红肿得像胡桃一样,忙关心地问,“你为什么这样问?你怎么哭了?帆帆怎么了?”
“帆帆……不见了!”林依依精神恍惚地身子一颤,差点摔倒了,大卫忙伸手搂住了她,将她的头拥在胸前,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低声问:
“依依,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帆帆走丢了!帆帆不见了!是我!是我把她看丢了!”林依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会丢?在哪儿丢的?”
“在精品批发市场。”
“在精品批发市场?什么时候?”
“昨天。”
“昨天?”大卫问到这儿,也有些急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找到?你报警了吗?”
“报警?!”林依依突然止住了哭泣,“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要去报警?这次和上次的情形不一亲的,我应该去报警!”
林依依说着拔腿就往外跑,大卫慌忙拉住了她,
“你去哪儿?”
“报警!我要去报警!”林依依像是在自言自语。
“等等,现在警察局还没上班呢,我帮你拨110电话报警吧。”
林依依听他这样说,才又停住了,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大卫,像孩子般等待着大卫的安排。大卫拨通了110,与值班警察先大致说了一下情况。挂了电话,他对依依说:
“等一会儿再去公安局录口供,我们先吃点早餐吧。”
林依依毫无主张地点点头,坐到饭桌旁却像菩萨一样一动不动。大卫将勺子放到依依的手中,一边吃一边劝她吃,林依依哪里听得进去,她的勺子要么停在碗里,要么停在半空中,总是呆呆地半天回不过神来,见大卫催得急了,她就又机械般地吃一口,接下来又发起呆来。其实她从昨天中午起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但她不知道饥饿,不懂得口渴,更没有食欲,仿佛这方面的功能突然间就消失了一样。大卫见她实在吃不下,只好作罢。便领着她坐出租车来到丽江新城公安局。
当负责接待的警察问完了案发情况,录完了口供之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孩子都丢了一天了,才想到来报警,实在是太晚了!如果真是人贩子拐骗了孩子,现在恐怕早都已经离开丽江了!时间相隔了一天一夜,又没有任何的线索,找起来难度很大呀!我们尽力吧!小姐,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记得要及时拨110报警啊!”
林依依听了警察的话,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鼻子一耸一耸地,好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这次,她伤心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帆帆,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因素,那就是痛恨她自己!痛恨自己怎么会这样愚昧,这样没用,不仅看不住一个四岁孩子,就连孩子走失应立即报警这种山野村姑都懂得的基本常识,她都忘到脑后去了!遇到一点什么事,心中一急,便什么都乱套了,精神恍惚,完全理不清头绪!
“难道我竟是这样一个无能的人吗?这些年的少奶生活,真的令我退化到如此可悲的地步了吗?我真是有罪啊,我对不起帆帆,对不起国华啊!”她在心中不断地自责着,越哭越是伤心极了。大卫见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只好坐在椅子上等着,由她尽情哭去吧。那些警察们也都对她侧目而视,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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