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烦躁,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这複杂的前因后果,只能粗声粗气的丢下话,「总之,这些活我会帮你做好。」
她没想到她话都说得那麽明白了,他还是坚持著,她再也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你这样帮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什麽都没说,转头一跃就翻回牆的另外一边。
「说吧,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麽?」
胡靖惟提起最后一桶水往许樱儿家裡的水缸裡倒的时候,一道苍老又熟悉的声音突地从他身后传过来,他的身体僵了下,缓缓转过身。
胡老夫人一同他对上视线,拘偻的身子不禁微微颤抖,表情难掩激动。
他什麽话也没说,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她虽然努力保持平静,但是声音仍满是硬咽,「你好好地给我说清楚,这前前后后的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一会儿是你战死的消息传回来,一下子又是你通敌叛国了……你可知道我们胡家三代的清名,就这麽砸在了你的手裡!」
她人是老了,可是眼还没瞎,她一手带大的孙子,又怎麽会不知道是怎麽个模样?就算他脸上多了那一大把鬍子,就算声音变得跟以往不同,但是那身子还有走路的样子,她看过一次就明白了。
只是他想隐瞒身份,她也不急著在白日时就在他媳妇儿面前拆穿他,但是她还是要问问清楚,他如今这个样子,还有胡家被扣上的罪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听见他和孙媳妇的对话,知道依照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于是她刻意守了大半夜,果然等到他又翻牆过来。
胡靖惟沉默了半晌,看著祖母沉痛的双眸,他微闭双眼后,再度睁开,缓缓说著这几个月来的惊险,「这一切都是押赴边关那批物资惹的祸……」
无意间,他发现押赴边关的物资不对劲,一件件的冬衣裡头,有大半都掺了芦苇花,那样的衣裳纵使穿了,被冷风一吹,仍会让人连骨子裡都发寒。
北关那是什麽地方,风冷得可以刮掉一层皮,兵士拿著兵器驻守边疆,结果却连穿都穿不暖,这又是什麽道理?
胡靖惟心性坚忍,知道此事必定牵连甚广,硬是忍了下来,等著后续仔细查访确定,再上折子好将那些国之蠹虫一网打尽。
不想,一到北关,除了他带来的亲兵,其他人都被打散开来,而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查探,就受命领兵出征。
本来说好是兵抄,结果等进了峡谷,该合围包抄的另外一路人马却不见踪影,而他和他的兵奋勇突围,侥倖存活的也不过十来人。
他直觉事情不单纯,所以突围后没有回到边关县城休养,而是在偏野之处先搜伤并且打听消息。
果不其然,战败的消息经过一天一夜居然没有传回城裡,各个城门也严加看守,似乎正在盘查些什麽。
胡靖惟要是还不清楚这是个圈套,实在枉费他领兵多年。
他带著剩下的人马,紧赶慢赶的回到京城,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胡家已经被抄家,族裡的人几乎都下了大狱不说,祖母和幼弟,甚至是他成亲不到半年的妻子也都不知去向。
第3章(2)
「……目前知道有所牵扯的人太多,所以孙儿还不敢露出真面目,就怕还未查出真相,又被奸人所害。」
胡老夫人也是看著两朝争斗走过来的,自然明白一旦事情牵扯到了官场,就不是三两下能够解决的,且如今皇上年轻,身边有监国王爷和太后外戚两派势力相撞,别说边关军事这种大事,就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足够两派人马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
唉,外患都未曾完全消除,现在朝局又极为不稳,想要好好过上一段平静的日子,怎麽就那麽难呢?
胡老夫人长叹了口气,搀著孙子站起身。「你明白你在做什麽就行了,祖母老了,也管不得你什麽,但是你要记住,做人一定要无愧于心。」
「孙儿一直不敢忘怀祖母教诲。」胡靖惟沉稳的回道。
胡老夫人的身子禁不起一整晚不睡的折腾,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又确定了大孙子还好好的,心情一放鬆,困意随即涌了上来,她回屋裡前,还是忍不住又多嘱咐几句,「你媳妇儿那儿……要是有机会,就早点跟她挑明了身份吧,她一个女人,拖著一老一小,肚子裡还揣了一个,又要打探抄家的消息,又要挑起生活的担子,著实不容易,你就是有多少个理由,一直瞒著她,怎麽也说不过去。」
就算不提抄家那日,孙媳妇儿不怕拖累的牢牢护著他们一老一小,只看这些日子那孩子的努力,她也觉得这
个孙媳妇儿可以说上一句心性纯良了。
胡靖惟没想到祖母对许樱儿有这麽好的评价,想著那个时不时发楞、性子看起来也有些倔的小妻子,他点点头不发一语,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胡老夫人回了屋子,听著窗外规律却细微的劈柴声,再看著床上呼呼大睡的孙媳妇,她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两个都是拗性子,等到说明白的那一天……唉……」可有得闹了!
许樱儿连著几天一大早起床,就发现自家的柴火都劈好了,水也挑好了,最夸张的是,有一晚屋瓦掉了一块,她本想著隔天起床后要修,怎料起来一看,屋瓦已经妥妥当当的回到原位,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她当然不会认为真有什麽帮忙做事的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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