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星辰,只定定望着她,她想燕南风怎会有这样温柔的神情,是她太冷因此出现幻像?还是他不是他?在陆公府的时候,她连磨墨的方向不对都要被他喋喋几句,为什么今天一个更丑的姑娘对他又踢又踹,他却不恼火?
他果然是不大喜欢那个胭脂的,他就是喜欢一些长相怪异平庸的姑娘,真是作怪。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身体一挺,一口咬在他手背上,又换了位置咬在他耳廓上,唇齿间用力还不过瘾,又飞快咬上他的下颚,再一口咬在他脸颊上,把桂花香膏蹭的他浑身都是。
他双眼横过去:小王八蛋倒是不怕我。
她带着鼻音轻轻一哼:姑奶奶怕你才怪。
燕南风默默抬手按上她后颈,用力将她压向他,她一时觉得又什么不对,惊慌的手舞足蹈,终于挣扎开倒下去,又被燕南风扶住,他伸手在她额头简单一摸,滚烫的,原来是病了,怪不得神志不清,眼底蒙了雾般。
他一时觉得她着魔似的有些好笑,起身在洞口抓了一把冷雪按在她额上,雪在她额头化成水,流到锁骨处积成一潭,盈盈的,好似将五光十色都映了进去。
他收回目光,还是那个嘲讽似的笑:“山野里长大的姑娘果然很不拘小节,连陌生男人的怀中也躺的安稳。”
她从眼风里盯着他,差一点就脱口回敬,却是他先一步挺身望着洞外,神情专注,那风里有声音,他眯着眼认真分辨,起身走出洞口,将两指在唇上一变,吹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声,哨声在隆起的积雪之间回荡,很快松动的积雪散落,又一股雪流沙从洞外山体上划过,风雪中可以清晰的听到求救声,而燕南风立在洞口一动不动,淡淡转身坐回她身边。
不久后,洞外近了人声,黑暗中有人费力的走入洞门,狠狠坐在墙边大口喘息,或是因为洞内是幽深的黑,他们起初没有察觉坐在一角的二人,大肆咒骂。
“去他妈的刚才谁发出的哨声,都说了声音小点,作死吗?”
“都他妈声音小,就你嗓门最大嚎什么嚎?就算死,兄弟们也是死作一团,不会少了谁。”
“现在可好了,上山不得,下山不得,肯定要冻死在这里。”
“还上什么山,接什么圣驾,这种天寒地冻的山上怎么可能有人,咱们还是下山吧,摔死也下山。”
“争什么,还没问过大人的意见,苏大人?”
“大人?”
黑暗中一阵寂静。
“坏了!他是被卷进雪里了。”
有人欲出洞却一脚踏在熄灭的火堆上,炭灰中立即露出几点星火。
僵持中有人问:“是谁?”
几人一愣,视线终于落在深处两只人影上,一时想起山中狼人的传言,也不敢靠近,往洞外缩了缩。
燕南风将胭脂横抱在怀中,无言中起了身,他们超前,那几人便退,一来二去,他们挪到洞口边,那几人缩向洞深处。
燕南风始终将她挡在身后,他顺墙壁又坐下,将长袍盖在她头上,抬手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半个时辰后洞外传来轻明的脚步声,一人钻入洞中,那人脚步沉重,肩上落着碎雪,一地的寒气,胭脂从衣缝里只瞟了一眼便迎着雪光认出了苏如仕,他靠在对面墙边,一看认出燕南风却无力有所反应,只仰头叹了口气,洞深处那几人且惧且不安的喊他,他疲倦的应了一声,似笑似嘲笑,再多的寒暄无人说起。
洞外下起手掌大小的雪,一下三日有余,皑皑白雪早将倾斜的洞口遮了半数,洞中近乎是不见五指的黑,这日有人耐不住饥寒交迫,白日里出去寻找求生的路,却再没回来,因为靠近洞口,胭脂已吃了许多雪,但饥饿一刻也未消下去,只觉得每吞一口都被吸走一股热流,而她贴在燕南风身上填补失去的温度。
天暗之后又是风雪肆意,洞深处一男子的声音打破沉寂:“太饿了,老子受不了了。”
有人有气无力道:“就好像有谁不饿一样,你他妈少几句废话就少饿几分。”
“咱们还是走吧,再不动身这里就是大家的葬身之所了。”
“怎么走,这样大的雪出了洞连眼都睁不开,倒不如想想有什么果腹的。”
“除了雪石头衣服还有啥可以果腹的,吃了衣服还得冻死,还有啥能果腹的?”
“有。”
那头忽然一片寂静。
燕南风从黑暗中寻声看过去,看见黑暗中狼族般莹绿的一对对眼。
那头一阵窸窸窣窣,那些人默默走到燕南风面前,寒冰般的刀面对着他。
“喂,知道你怀里有人,把小个子给老子就饶你不死。”
苏如仕问:“你们做什么?”
一人侧过头,“苏大人也不想饿死吧?杀一个够大家吃三四日了。”此话出口时,连此人自己都不知为何颤了一颤。
苏如仕惊道:“简直荒唐至极!人怎么能吃同胞?绝对不行!”
“这二人身份不明怎是同胞?大家已到绝境能否下山还是问题,即使回了宫我等相信董妃娘娘也会谅解的,苏大人不用担忧此事叫人传出去,若在场的谁敢说出去我便杀了谁……”苏如仕倒退三步,那大汉扭头要挥刀,却觉眼前寒光闪过,他一时觉得不对,左手摸向右手,只摸到血肉模糊的半截胳膊,大嚎一声摔倒在地,那些人被喷了一身血,退了数步。
燕南风已站起来,一手揽着胭脂,一手持染血的刀,他双眸在黑暗中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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