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眼前白屏风上已被喷上一泼鲜血,崇西王的脑袋滚了几滚到了屏风那一面,双眼正瞪着她,口舌还在颤动,她只觉得浑身是寒气,退了数步,血还是漫了过来,慕连侯已绕过来转身看着她,就是这一刻,她终于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她内心对他曾有的一丝长而不断的奢望和期盼,在这一瞬间都死了。
他看见慕挪脸色惨白,开口道:“九叔的封地都给你。”
慕挪抬起头,脸色惨白,“让我回去吧。”
他点头,“送贵妃回宝相楼。”
“我要回朔州。”
慕连侯脚下如生钉猛然驻步,突然转身朝她快步走来,地上血溅起,“你还要我怎么做才肯乖乖待在我身边,是不是要我把你身边的人都杀光?”
“杀吧,我想知道等你将所有人都杀光,会是什么样子。”
他冷笑,“你很快可以看到,拿上来吧。”
一旁公公鱼贯而出将手中木盒承上,木盒一臂之长上面盖着一块白麻布,公公在示意下用拂尘一尾挑开布,下面赫然露出一支前臂,被割下的衣料上浸透了鲜血,已经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她捂住嘴退了数步,抬头望着慕连侯。
他森然道:“我还以为你和百里扶桑走那么近,可以一眼认出他的手,这东西摆在我这里怪恶心的,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他拧着一股怒气,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不再和从前一样关切他在意他,他以为做了帝王就能得到天下的一切,谁想到站在了这个位置才明白,有许多东西已难以拥有,比如母后的爱,比如父皇的关切,还有她。
他唯一能做的是用无上的权利捣毁她身边的一切,也许把多余的出去,一切就会回到最初,她会回来,他尽力了,可是两人却越走越远,越远越错,这一错之下,又像步入深渊,他却再也无法回头,他期盼眼下她能疯狂的痛骂他,这样他就有机会可以告诉她自己这样做的缘由,但她没有。
她讷讷盯着那只手,嘴唇微颤,“不可能。”
公公回答:“回娘娘,百里公子已被赐死,车裂后只剩下一只胳膊。”
她浑身失去力气,看着公公一步步走近,将木盒端在她面前让她细看,她抬头望着慕连侯,“什么罪?”
“大罪。”
“非死不可?”
“对。”
她点点头,接过木盒走了出去。
三日后,宝相楼的守卫通报状况,被关押的贵妃手抱着一个长盒从宝相楼出去了。
慕连侯听闻此事却是平静,“这么多人看不住?”
公公:“守卫们说贵妃只穿了入寝的白衣,他们不敢近身,问她她也不说话,奴才看要不要派些宫女去……”
慕连侯垂着头翻看书页:“去吧。”
不多时公公哭丧着脸回来,“回圣上,宫女们上去拦,贵妃抬手就是一个个耳光……”
慕连侯起身,目色决然:“把宫中守卫召集到贵妃所在的路中。”说罢也赶去。
在通往皇城南门的大道上一身白衣的新妃正步步前行,身后百米亦有一群好事宫人远远的瞧着,谁也不知道贵妃怎么了,只穿着入寝的白衣就出来走动,都说她与新帝还未洞房就被关押,没料到竟然已经疯了。
宫道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群守卫快步跑来停在新妃十几米开外,一层层站着形成人墙,但眼见如此,她脚下依旧超前走,人墙中亮出□□刀剑,剑锋枪尖齐齐指着她。
“圣上有令,娘娘不得出宫,还请娘娘回宫。”
慕挪脚下微微一顿,又继续朝前迈,丝毫不在乎眼前尖锐刀剑,眼见着人就要靠上刀尖,守卫们又连连退后,死令已下要劫住贵妃,守卫们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伤她,不得已只得当即下令,贵妃前行一寸,守卫队后退一寸,便是在沉默与刀剑的对持之间,这一人与一群人,一进一退竟就如此走了下去。
“你要干什么!”
身后一声高声呵斥,她终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出殡。”
慕连侯上前将她拉住,“你身为贵妃为一个罪臣出殡?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转过身,脸上再没了往日的笑意,连敷衍连勉强都没有,那木盒静静摆在手上,“你回去吧,免得玷污了你的高贵。”
“你说什么?”
“如今的你,没有人能匹配,没有人能触及,连我也触之不及,不敢与你多说一句只怕再害死一人,我不求能离开深宫,只是想把他送出去,他不属于深宫,也不该属于,即使你今日招来千军万马挡我,我也要送他出宫。”
“他是因你而死的,他不会愿意你为他出殡。”她脚下一停,却听继续道:“他痴心妄想,贪恋君王的女人,他也配吗?”
顶上北雁乘风南去,风中谁人吹了一断短调,她抬起头望向空中时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以为流干的眼泪还在。她曾偷偷问过自己的,他想知道却不问的,有了答案,她擦去眼泪,又觉得这眼泪太轻,不配他。
是她不配,不配与他同行,不配他为之付出,不配他的顾盼。
慕连侯疯了一般将她手中木盒夺过狠狠摔在脚边,“你不准哭!他算什么?他为你做过什么!我为你做的一切,我为你的念想,在你心里不如分毫!他对你的爱会像我这般吗?他会因你而疯狂吗!不会!这世上念你千万,愿与你共死的只有我!”
她含泪决然,抬起了头,“多谢怜意,从今后我愿一人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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