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豪侠仗义,交游广阔,很能说上几句话;
墨老资格老,很有威信,刺头儿不敢在他手里犟;
陈少明身为大司茶的亲子,有名的才俊青年,又有未来大司茶继承者的称号,大家都不敢太过得罪他。
这些人都在努力帮助钟唯唯,事事以她为先。
钟唯唯又不藏私,于是人气高涨,半个月之后,人人都要称她一声“钟老大”。
这个称号是南小乔先喊起来的。
第二天,陈少明也不露痕迹地在众人面前叫了一声“钟老大”。
接着墨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叫了一声“钟老大”,寒云在和茶师们交谈时也一口一个“你们的钟老大如何,如何。”
于是,“钟老大”这个名号被传开去,钟唯唯无意推脱,严肃认真地当起了这个老大,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提高茶师们的技艺上去。
她自己也没闲着,画技飞涨,自信就算不能战胜梅询,也能与他一较高下了。
重华很忙,三五天才能来看她一次,偶尔会带着又又来,都留得不久,匆匆说上几句话,就又匆忙离开。
又又开朗了很多,开始拔个子,每次来到芳荼馆之后就不肯回去。
总是赖在钟唯唯的床上睡觉,自以为睡着了就不会被送走,却每每总是被青影毫不留情地带走。
五月的一天,天气闷热干燥。
茶师们聚集在一起,捉对厮杀,斗得热火朝天,陈俊卿走进去,身边陪着寒云,两个人都是神情凝重。
钟唯唯眼尖,率先站了起来:“是外国的使团来了吗?”
寒云说道:“是的,东岭的使者到了。”
茶师们全都安静下来,南小乔问道:“梅询来了吗?”
寒云摇头:“没来。”
众人一片讶然:“为什么他没来?是要缓一步才来?”
有人甚至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惊恐地说:“难道是他们又出了一个天才,所以梅询都不用出手了?”
茶师们叽叽喳喳地吵闹成一片。
钟唯唯安静地听着,很明白一个道理。
郦国的茶师已经被东岭给打怕了,她需要一个契机,为这些茶师重塑信心。
不然以这样的士气,再次遇到东岭,遇到梅询,恐怕还是只能输。
陈俊卿是大司茶,对于屡次战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茶师们越表现得怂,越显得他这个大司茶没能力。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今年的斗茶大会没有了。茶叶专卖权五五分,我们得一半,东岭得一半。”
东岭内乱,老皇薨逝,太子没能成功继位,另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皇子做了新皇。
******不服,两边撕扯得厉害,打起了内战。
这样的情形下,再派出使团参加斗茶大会显然是不适合的。
钟唯唯回想到重华之前的话和所作所为,立刻敏锐地意识到,重华一定是很早就知道这场斗茶大会不能如期举行。
那位突如其来冒出来的东岭新皇,说不定还和他有种某种关联,私底下二人有过交易协商。
只有这样,才能让重华有恃无恐地灭了韦云亭,有恃无恐地任由韦氏和吕氏指使同党各种闹腾。
没钱接待外国使团是吧?
没关系,外国使团又不会来。
没钱操办斗茶大会是吧?
没关系,斗茶大会不用办了。
准备在斗茶大会时闹腾是吧?
没关系,斗茶大会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
不费一分力气,轻松夺得二分之一的茶叶专卖权。
茶叶一卖出去,白花花的银子就会进来,百姓就能有饭吃,有衣服穿,无论对谁,都能交代得过去。
重华很会利用舆论,民间悄然兴起一股传言,都是说他是真命天子有福气,郦国有他坐镇,一定会越来越好。
所以韦氏的亏算是白吃了。
等到韦太师反应过来,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全国上下一片喜气洋洋,都忙着称茶卖茶,没人有空去搭理韦家那些破事烂事。
死人了啊?
活该啊!
那就是个坏东西啊。
听说他还试图让郦国在斗茶大会上输掉呢,这种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家伙,死了活该!
韦太师打落牙齿和血吞,眼看着重华得意洋洋,却没有任何办法。
仔细想想,人都死了,得赶紧止损,索性把所有的罪名都往死去的嫡长子身上推,把自己和家族撇得一干二净。
吕氏有样学样,找了个替罪羊出来,把所有的罪过都往替罪羊身上推,反正他家吕星庐天真单纯上了恶人的当就是了。
重华不理睬,关着人不放,他们就让吕纯给重华送钱表忠心。
重华照收不误,仍然隔三差五带着钟唯唯去临幸吕纯,但就是不肯松口放人。
吕纯思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了钟唯唯身上,试探着问重华:“既然斗茶大会不再举行,那钟彤史也该回宫了吧?”
重华瞥她一眼,“嗯哼”了一声。
吕纯自知瘙到了重华的痒处,立刻微笑着道:“钟彤史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陛下何不封她为妃?
之前太后娘娘曾经提过,晋封钟彤史为德妃,臣妾以为最妥当不过。”
重华懒洋洋地道:“若是所有人都和爱妃一样通情达理就好了。”
哟,一下子就变成“爱妃”了。
吕纯心里酸溜溜的,面上不露分毫:“陛下放心,臣妾的家人一定都是通情达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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