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不停地翻滚,一阵阵的呕吐感时不时地袭击他。等到出租车停在杨蓓家楼下的时候,方松阳终于忍不住了。他急急忙忙下了车,翻江倒海地狂吐起来。
终于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方松阳也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杨蓓站在旁边体贴地给他递了张纸巾,并且邀请他去家里漱漱口,喝杯水再走。方松阳拒绝了,他说他已经没事了,自己回去就好。
方松阳一个人走在路上,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慕子炎说在女士面前,特别是女客户面前要显出绅士风度,可是他今天这个绅士装得太失败了。
刚刚下过一场雨,路上仍然有点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的泥土和草木的味道。一阵微风吹来,让方松阳感到了丝丝凉意,他似乎闻到了秋天的气息。路灯把他的背影拉长又缩小,缩小又拉长,像个寂寞的小孩重复着单调的游戏。
曾几何时,也是在这么一个十月下旬刚刚下过雨的晚上,他穿着那双微微泛黄的帆布鞋哒哒地绕着操场跑着步,一圈又一圈。汗水好像从他的发根就开始往下淌,沿着脸颊往下流到围在他脖子上的那条肖小璐送的白毛巾里。
他当时正跑得起劲,却突然看到了她,肖小璐。
她坐在操场旁边的石椅上,头朝着他的方向张望着。真是无巧不成书,那正是她爸妈曾经坐过的石椅。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她却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肖小璐,你……昨晚喝醉了?”
他知道她上午没有去上课,后来听说是因为她一个在税务局工作的朋友头天晚上带她出去了,她到了很晚才醉醺醺地回了宿舍。而且她上午没去上课是因为她去了医务室。他当时非常不理解一个女孩子居然会喝醉酒,而且直觉告诉他,她那个找她喝酒的税务局工作的朋友就是她妈妈提到过的那个青梅竹马。
“我……那个……”她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
他轻轻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她,准备继续跑步。
她看了一急,说道:“唉!都是第五志愿,他弄了瓶法国的白葡萄酒,真的很好喝,可我不知道我那么容易喝醉。”
“第五志愿?”他在想这是真名吗?
“嘻嘻!他姓第五,这姓有点特别。”她见他答话,显得特别高兴,“他本名叫第五致远,我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开玩笑说他是我的第五志愿。”她似乎发现自己说的有点不妥,眼睛骨碌碌直转,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他突然觉得一阵莫名的烦躁,抬腿便跑,留下她还呆在原地。
“唉,秀才。”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跑步追过去。
他却越跑越快,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
“唉哟…….”他听到她一声大叫,回头看了一下,她摔倒在地,正坐在地上揉脚踝。
他犹犹豫豫地走过去,蹲下去仔细查看她的脚脖子,那里红肿了一大块。他轻轻按了按红肿处,她便痛得直叫唤。
“你忍着点,我帮你揉一下,不然等会儿肿的更大。”他边揉边说,“跑步前要先做准备活动,你不知道的吗?”
“我本来就不是来跑步的嘛。哎哟!好疼啊!”她一脸的不服气,“你都不等我把话说完就跑了。”
“我陪你去医务室。”他扶起她。
“我不要去,一天跑两次医务室,人家会笑我的。”她嘟起嘴不愿意走。
“你昨晚喝酒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想呢?”他拖着她就走。
“哎呦!你别拖我,我自己走还不行吗?”她痛得呲牙咧嘴,“你力气这么大,看来真不能叫你‘秀才’啦。”
“你早上为什么要去医务室,酒没醒?”他没好气地问。
“郝梅芳力气太小,昨晚扶我回宿舍的时候摔到我了,擦伤胳膊了。”她一边说一边挽起左边的袖子,手腕处缠着绷带。“今天早上肿得严重。”
“我看是你醉得不醒人事了吧?自己走路不小心还怪别人没扶稳。”他心想她有时候真的很无赖,醉酒在他当时看来是无比堕落的行为。“你以后什么酒都别喝了,小心遇到坏人。”
“嗯。”她顿时眉开眼笑,但转瞬又换了副苦恼的表情,“秀才,我爸妈是不是找你了?”
他扶着她慢慢的往医务室走,默默无语。
“第五志愿说,我妈让他来找我,怕我在学校被别人骗了。我就觉得奇怪,我妈怎么会认为我在学校会被人骗呢?我今天打电话问我妈了,她都承认了。”她似乎越说越气愤,“你放心,他们以后不敢为难你了。”
“他们没有为难我。”他遇到她父母后想了很多,他觉得是时候和她好好谈谈了。“在我们家乡,我是唯一一个走出山村考进重点大学的人。我是父母的骄傲,也是整个县城的榜样。我的哥哥为了供我上学至今未娶。我一定要专心学习,将来找一份好工作报答我哥和我父母。”
“你一直很专心学习啊。秀才,你是我们系的学霸,这个没人可以否认。”
“你从小衣食无忧,你不懂学业和工作对我们这些穷人意味着什么。”他语气平静,显出超出年龄的稳重。“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有你的理想我有我的方向,我们何不各自追求自己的未来,互不干扰呢?”
“毕业以后,你会考虑在广州工作吗?”她轻轻地问。
“你也想让你父母帮我安排工作?”他突然像被刺伤的狮子充满愤怒。
“没有,你那么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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