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将他手中的酒杯送到了印旸手上,醉意一笑,“劝君莫做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印旸一惊,哗啦一声拂掉了幻香手中的酒杯,大叫,“你,你还是幻香吗?你,你到底是谁?”
幻香又是醉意一笑,满头的青丝向后仰去,像是乌黑的绸缎光华涌动,“醉里不知谁是我,非月非云非鹤……”
印旸咬牙,浑不顾幻香的醉意,“你把绾绾怎么了?告诉我,我便任凭你醉生梦死去!”
幻香醉目斜挑,望住印旸,竟然是无限妩媚意,“绾绾?她,死了啊……她从此再不与你们任何一个有关:无论是你,还是林眉生……”
296.巴蜀图语
幻香醉目斜挑,无限妩媚意,“绾绾她,死了啊……她从此再不属于你们任何人,无论是印旸你,还是林眉生……”
印旸一声怒喝,一拳挥向幻香,将幻香艳紫色的身影横着打出数丈之远,落入另一片花海之中。
弥萝一声惊呼,“印旸!”
那一片被骤然打破宁静的花海之中,幻香摇晃着站起,白皙若玉的面颊上,一线血色从口唇边缓缓滑下。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怒意,反倒妩媚地笑着,狭长的眸子越过印旸,望着他背后的弥萝,“弥萝,原来,你也来了……是不是,想我?”
弥萝的心内,仿佛被尖刀刺破!——没错,她无法否认,这一次跟着印旸前来,也是想再见一见幻香的。这个绝美而邪异的少年,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走进她的心,却又无情地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之后,便转身离去的!
她恨他,却更爱他……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尤其是女人——女人的恨都是爱的衍生,都是无法得到的爱最终滑落成了恨。
弥萝忍不住落泪,“小香……我曾经想你,想到痛入骨髓——可是你,你竟然连让我想你的资格都不留给我,除了那一段像梦一般的记忆,你竟然连一点东西都没给我留下。我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梦啊,不然,身边怎么竟然连你的一根头发、一根布丝都没有留下?”
弥萝摇头,“小香你,好残忍……”
“呵呵,哈哈……”摇曳的紫色花丛里,幻香忽地大笑,“弥萝,我对你,其实从不残忍。至少,我留下了思念给你啊,不是吗?”幻香说着又是仰头一口酒,“其实,思念真的是一件好西……纵然思念之时,痛入骨髓,会流泪,会恨不得放弃必须要做的一切,可是——心中却又会有神奇的甜蜜。带着酸的甜蜜,宁愿伤心的执着……”
清风吹过,花影飒飒,那一瞬印旸和弥萝都不由得不相信自己的眼前——那在自己的眼前,立在清风里,艳紫衣袂招展如花,玄黑长发随风飘摇之中的少年,真的微微闭上眸子,仰起面颊遥向苍穹,面上露出了那般似甜似苦、似真似幻的笑容么?
他这样冷血的少年,竟然懂了相思?
是谁教会了他相思,他又在——为谁相思?
风过花摇,印旸心底突然窜起寒凉的恐惧,他隔着重重花海嘶吼,“幻香!绾绾是怎么死的?”
幻香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印旸,其实你心里也该有了答案。她终究是个凡人的女子,她的身子里怎么承受得住鲛人的灵珠?灵珠之于她,不是补益,反倒是十倍地在消耗着她的体力……而且,林眉生是鲛人的新皇,是天地寄予了重望的鲛人,所以天地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凡人的女子留在他的身边……”
印旸攥起拳头一声怒吼,“别跟我说天地,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杀了她!”
清风,拂过幻香的发丝,柔柔罩住他那绝美的容颜,“是我杀了她,又如何?只有杀了她,才能让林眉生生不如死,才能乱了他的心!这,你早该明白!”
印旸长发与大氅的衣袂霍然爆起,恍如一团黑云涌动,“幻香,我杀了你!——”
幻香静静地、甜美地站在艳紫色的曼陀罗花海里,微笑,“如果你有能力杀了我,那你就来吧……我也想知道,我这不死之身,究竟能不能尝到死亡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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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巫溯正审慎地研究着眉生带回来的古籍之上,所记载的那些神秘的“巴蜀符号”。一枚枚符号就像是一枚枚小小的图画,它们的反复出现与特定的排列次序,证明它们是被用作一种记录的文字。
而眉生,却呆呆地坐在那里,满窗竹影落满他纯白的衣襟。他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那椅子所说过的话,“脱胎换骨”、“一个姑娘”……
巫溯那边忽地一声惊呼,“殿下,我想,我看懂了大概的意思!”
眉生一震,慌忙回神望着巫溯,“仙师请讲。”
巫溯点头,“金沙先人曾在刚刚到达巴蜀之地时,立起三座高大的土台,形为‘三星拱月’。皇家巫师在三星台上,用‘神物’祭祀天地,使得先王鱼凫从水浪之中直登天际,手中握着三星台之中升起的‘灵杖’,号令天下洪水……”
眉生一震,“为什么手执灵杖号令天下洪水的,不是巴人,而是我先王鱼凫?”
巫溯也是摇头,“老臣虽然不能立时明白其意,但是却知道先王的名字迥异——鱼,来自于水也,可以说是鲛人的象征;而‘凫’,则为水鸟……”巫溯说着,自己脑海中也是片片的迷茫,“先王既然以‘鱼凫’为名,便是说,他从水中来,然后飞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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