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外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不语的,他的眉头紧缩着,抿着嘴唇,像是在独自攻克一道难解的数学题。
“喂,你这样不行啊,多说点话!”林以家揉了揉手腕,对着走在前面的陈月白说。
“习惯了”他顿了顿,轻飘飘的回道。
“我本来以为你们好学生都是不打游戏的”林以家小跑几步,追上了男生。
“你们学校周末都放假”她打量着身边高瘦的男生,今天他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
“不放”
“翘课?”她歪着头,打趣的问道。
”恩“他闷闷的应了一声。
夕阳的余晖烤在人身上暖烘烘的,马尾辫拂在脖子上痒痒的,林以家便随手拨开。
陈月白看着女生束起的长发在夕阳的光辉中熠熠闪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一个人,她的发梢曾不经意间拂过自己的手背,像是春分拂过湖水,漾起层层涟漪。
在暖和的冬日下午,高高瘦瘦的男生忽然停下了脚步。他仰起头,直视阳光,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什么人说,”真傻“。
陈月白的声音极轻,可是林以家还是听到了。那样简单的两个字,可他几乎哽咽。
林以家觉得自己似乎说些什么,想了想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了,这是他们的故事啊,她无从得知,也从未参与过。一个偶然翻开其中一页的旅人,又怎么能感受到故事中人物的酸甜苦辣呢。可是此时此刻,她是如此的在意牵挂着眼前的男生,或许就如他在意牵挂着那个逝去的泡沫一般。
一个隐藏在心里已久的秘密在此刻终于被揭开,”也许这就是爱情“。林以家第一次产生那么强烈的愿望,她希望,故事并没有结束,旅人停下了奔波的脚步,在空白处一笔一画的续写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陈月白,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吧,下次,我们一起打游戏“分别的时候,她看着男生的眼睛,坚定的说。
☆、不能承受之重(三)
陈月白醒来的时候,捞过床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3点23分。
他换了个方向继续睡,可睡意像是一根绷紧了的线,在醒来的那一刻便断了开来。便索性睁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这样倒好,你看不见什么,什么也看不见你。
似乎做了什么梦,他无法回忆起内容,只是明明白白的知道梦里没有她。一个叫做柳青青的女孩子曾在他的生命中留下那么多痕迹,可是现在她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这荒唐的世界。他已经想不起得知消息的刹那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但是现在只有一种被遗弃的悲伤,她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一个人走了。
很多天他日夜的逃避在睡梦中,饿了胡乱咬几口吐司,醒了便上网打游戏,他的房间里终日拉着窗帘,他便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环境中睡过连自己也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可惜,她从来都没有入梦。
得知他没有去学校消息的父亲回来过一次,他几乎是粗暴的踹开了房门,看见的是如同行尸走肉的儿子。父亲暴怒至极,将他从床上拽了下来,一脚踹在他的背上。陈月白冷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他高大并且带着中年人常有的富态,眼睛发红,嘴角的肌肉在颤动。
“怎么回事?谁准你逃的学?”,熟悉的斩钉截铁的质问。
“我妈没回来?”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可怕。
“她回来做什么?就当是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父亲提高了嗓门。
“没用?”陈月白的嘴角扯了扯,“那什么是有用呢?”他的心里说道。
“明天给我回去,学校那边我来处理”商人面对交易时的冷静语气,只不过这一次应该是个亏本的买卖。
”不“他的嗓子里像是灌了一把灼热的沙。
父亲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反了你!“
陈月白在黑暗中从一个角落被拖到了另一个角落,窗帘依旧没有被拉开,拳脚落在身上,痛着痛着便没了知觉,他能感受到的只有父亲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笼罩在父亲黑影下的自己,像是只软弱的待宰的羔羊。正是待宰的羔羊,这种感觉和不久之前在网吧外被人围殴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对象换做了父亲,这个几乎缺席了他童年生活的男人。至少那时他还懂得屈辱,还有愤怒,而现在只剩下了麻木。
一个巴掌扇在脸上,鼻子里有一股热流涌下,陈月白无力的靠在墙边。未掩紧的房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小缝,条形的阳光透了进来,在阳光中藏着一双女孩的眼睛。
这双温柔的眼睛属于一个美丽的小姑娘,她有着好听的名字和柔软的长发。10岁的陈月白拒绝称呼眼前这个不熟悉的男人为爸爸,便招来了成长中第一次真正的挨打。母亲流着眼泪苦苦哀求,可是父亲不为所动,他的手掌像铁箍一般箍住男孩的腰,将其拖上阁楼,年幼的他还不知道会经历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小男子汉,应该保护母亲,给她反抗的勇气。但当那些母亲曾经遭遇过的拳脚倾注在他身上时,痛让他本能的流泪屈服。
直到黑暗中的阁楼里透进了第一束阳光,他看见阳光下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小姑娘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她似乎能感受到陈月白身上的痛,几乎要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既不敢进去,也不愿离开,她就站在门外,默默的陪伴着男孩。而他看着那双眼睛,觉得没那么痛了,他甚至冲着她笑了笑,唯恐女孩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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