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慢,方雨就坐在他对面,这很像他们那天争论的情景,但两个人都不想对对方摆出咄咄逼人的样子,尤其是方雨……她面前的还是个病人。
顾岩吃完了,方雨要收盘子,他说:“我不会再说要和你在一起的话了。”
方雨顿了顿,继续去拿盘子:“你终于想通了?”
“没有。”他说:“但我不会为难你,我也会正常地去和女性相处,遇到真正喜欢的也会和她共度一生,在此之前,你还是住我这里,和以前一样,好吗?”
方雨刚想拒绝,顾岩又说道:“你走后我说不定还会更加想不通,你在我面前我心态才会好,要不然我会一直想着你,不去接触别的女人。”
啧,她估计他以前没少有女人,现在摆出这副样子,再配上他那表情和语气,她真是……
这人可真会说!
“我可以在别的地方,偶尔来看看你。”她说。
顾岩苦笑:“你不相信我?我这么不可信?”
要在一天前,她一定会义正言辞地拒绝,可她看到了时容和女儿天人永隔,明明就在眼前却看不到,她还有顾岩能看见她,尽管她现在因为他能看见她,有想复合的念头而觉得耽误了他……可也是他能看见她这件事,她私心里,还是庆幸的。
还有就是……他嗓音沙哑得像粗砾划过地面,声音很低,环绕在她耳边,钻进她的大脑,勾出她几缕莫名其妙的不舍。
“我不会一直在这里,我也不会等你什么时候有合适的女性朋友才走,顾岩,我等你真正想清楚,你对我的感觉只是错觉我就走。”
这是她最后的让步,一直逃避也不是个办法,方雨这样想着,因为解决这件烦躁的事而感到轻松,洗碗的时候如释重负,就差哼首歌。
顾岩坐在那里,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水声与碗瓷碰撞的声音,心里却在想:这样一直下去多好,错觉?错你妹!
不过,能先把她留下来就好。
顾岩吃了饭,看了会电脑,方雨就来催他去睡觉:“你吃了药,要快点睡觉药效才发挥得好,早点去睡。”
他于是站起来,要去洗澡。
方雨又说:“你今天还是别洗澡了,万一凉一凉又烧严重了呢?”
顾岩漆黑的眼眸注释着她:“出了点汗,不洗难受。”
啧,大姑娘似的,想她当年查案在警局加班一个月,洗的澡两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更别提头发泛油光了,不过她也没硬拦着他就是了。
结果洗完后他头发没吹干,去楼下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看电影。
“看你大爷的电影,滚去睡觉!”方雨额头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顾岩皱眉头:“太早,睡不着。”
“相信我,你吃了药,躺一会就睡着了。”这位大爷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顾岩就去躺着,方雨想了想不对啊,去楼上看他,果然,头发都没吹干就靠在床头看手机。
方雨气得衣服上的血都鲜艳了几分。
让他吹干了头发,看着他躺下去盖好被子,她还在问自己:我活着的时候是警察,死了之后专职老妈子?
一不留神还抱怨出了口,顾岩解释:“不是说人民警察爱人民么,我是人民,所以你……”
看着方雨脸色铁青地挥着自己的拳头,他才住了口:嗯,感受到了汹涌澎湃的杀气。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笑着拉了拉她的拳头,他手心很热,抓着她冰凉的手,温差十分明显,方雨想缩回去,没成功。
顾岩笑了笑:“挺凉快。”
方雨:呵呵。
“我就握一会儿,有点热。”
“捂出汗就好了。”
“散热才是对待发烧的正确方式。”
方雨低头盯着他的手,只要捏着他的手腕,轻轻翻转一扭,他就能感受到强烈的痛感,然而……他是病人啊,还是个她对其心有亏欠的病人。
下次绝对!再有下次绝对要用防狼十八招!
其实他一开始真没什么睡意,他和她聊天来着,聊这些年的事。
他比较按部就班,从前偶尔来去过的、没情感交流的几个女人提都不敢提,能说的也就是别的同学同事发生的事,方雨则不一样了,她刚做警察那会儿,被派着去竖禾各个区巡逻、调解纠纷,期间遇到过几个他只有在新闻里能看到的被连续报道的大案子,她讲前辈查案的思路、过程,讲那些案件背后的事,讲训练的趣事,后来独当一面又是怎么样的,吃了哪些亏,得过什么功勋,能对外说的,她比谁都仔细地说。
“原本现场找不到任何杀人的线索,后来我闻到了死者身上有香烟味,可死者是不抽烟的,在死者家后门草丛里找到了包烟壳,按着指纹找到了她的情人,也就是凶手,凶手清理了她家里的烟,甚至把烟灰缸也带走了,谁让我对烟味敏感呢!结果凶手坦白了,他向死者要钱,她不给,争吵之下就杀了她,那包烟还是死者给情人买的,结果倒帮了她一把。”
“这么多年,很少遇到穷凶极恶的罪犯,大多是一时想不开动手伤人,可能一开始并没有抱着要对方死的念头。”
“我有个同事,从金三角回来,那才叫真正的英雄,还有个,卧底二十年,最后剿灭毒贩的,很多事你可能在新闻里看到,不知道他们背后付出了多少鲜血,真正的鲜血。”
“也有遇到过好的事,有个小姑娘,二十来岁,大学还没毕业,地铁上看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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