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话说起来可真是三人成虎,自己不过就在府门口跟杨慎行说了几句话,前后加起来也没一炷香的时间,这话究竟怎么传起来的?真是闲的他们。
“我也觉着不可能,”阮敏摇头晃脑啧啧道,“毕竟,就算你乐意老牛吃嫩草,杨家公子答应不答应还两说呢。”
傅攸宁脸上拧出恶狠狠的笑:“陈广!去官厨的柴房将那把九尺砍柴刀给我拖过来!我让他先跑八尺半!”
众人哄笑着将阮敏拖走,傅攸宁也就懒得多想,昏头昏脑地跑上东院的文溯楼。
这两年傅攸宁算是光禄府跑文溯楼最勤的武官,东院值守的侍卫同她混得熟了,见她午间过来也并不诧异,和善笑笑同她寒暄两句后便放行了。
傅攸宁一路摸上文溯楼朝南,径直在窗边的小案几前坐下趴好。
夏日午间的阳光斜斜自她肩头盖满后背,那暖意暂且扑下了骨子里沁出的寒。她闭目趴着,满足地喟叹一声,迷迷糊糊不多会儿,就当真睡沉了。
自打被师门丢出了青衣道,无论是在江湖中挣扎求生,还是十年来从东都分院到帝京总院的水里来火里去,傅攸宁能活下来,很多时候靠的是小野兽般的本能。
当她独自一人时,不管睡得再沉,只要有人靠近,始终是身体比脑子先醒。
此刻她睡意深沉,侧脸趴在小案几上的脑袋实在抬不起来,眼皮又如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右手却已搭在了腰间的弩/机上。
不过,鼻尖闻到香甜的气味,微微又混着些许使她安心的气息,这让她立时又没什么斗志了。
舌尖不自觉地探出唇齿……噫,甜的。
虽说困到发懵,可人终究还是会饿的。懒得睁眼,她便张口就咬。
唔,是金香楼的甜烧白啊。
被红糖汁浇透的糯米温酥饱满,夹了豆沙的五花肉片咸鲜味浓、软腻适度,真乃人间绝色。
最重要的是,只要一张口,食物就会自己凑上来,都不必睁眼,简直幸福到让人泪流满面。
就这样在半梦半醒间吃完了午饭,又迷迷瞪瞪再趴了半晌,傅攸宁才艰难地睁开眼。
“咦,你还在啊?”傅攸宁揉了揉眼睛,扭头看看窗外的天色。
约摸睡了半个时辰吧。果然神清气爽,身轻如燕!
“心可真大,眼都不睁一下,谁给你递到嘴边你都敢吃?”坐在对面的梁锦棠没好气地笑着,伸手越过小案几,以指腹擦过她的唇边。
“我知道是你……想、想什么呢!”傅攸宁惊得立时就往后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她最近时常觉得自己快要燃起来,好吓人。
梁锦棠给了她个温柔的白眼:“你才想什么呢?你嘴角沾了豆沙。”先前怕吵醒她不敢替她擦,真是忍得他抓心挠肝的。
好吧……是她错怪好人了。
傅攸宁红着脸垂下惭愧的头颅,笑得尴尬。
“午间遇到陈广他们,说你饭也不吃就不知躲哪里睡觉了,”梁锦棠浅浅笑道,“就猜你躲到这儿来了。”
这傻姑娘,不知喊疼,难受了就躲起来睡觉,也不知这习惯怎么养出来的。
初夏的天气已渐渐热了,先前碰着她脸颊竟觉有些凉。猜到她许是毒发,梁锦棠一时也不能做什么,心头有些恼。
为着齐广云那莫名其妙的计划,近来宝云庄的药是没有在喝的,不知多难受。哎,何时才能一掌劈了齐广云啊?
“还睡吗?”
傅攸宁赶紧摇头,一骨碌站起身,捋捋衣衫:“干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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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明日傅攸宁又轮着旬休,这日放值前便叫了阮敏过来多说了两句,耽误了一会儿。
正说着话呢,霍正阳火急火燎地冲进来:“陈广同羽林的人打起来了。”
傅攸宁与阮敏面面相觑,惊讶极了。
陈广?同羽林的人打起来?
陈广是傅攸宁旗下的小旗,虽说有些直鲁,但一惯与人相处还算敦厚,也并非是个冲动的人。
傅攸宁倒不觉得陈广会主动惹是生非,只是同羽林直接冲突,这就叫她有些头疼了。
“在哪儿打呢?”阮敏兴致勃勃地追问,除了初时有些讶异外,倒不觉有哪里不好。
霍正阳抹了一把脸:“打完了……不是,被拉住了。也不是,是羽林那家伙被梁大人给揍了。”
绣衣卫与光禄羽林同处一府,平日里小打小闹都是在演武场上,极少在台面上发生冲突。陈广毕竟是绣衣卫的人,真说要处置,那按理也还有傅攸宁或尉迟岚,是以梁锦棠只挑羽林的人揍,算是留足面子了。
傅攸宁想了半晌还是云里雾里的:“为何事打起来的?”
“我、我说不清楚,”霍正阳面上神色有些为难,倒更像是不好说而非不知道,“总之,眼下一堆人在咱们总院外头,你自个儿去瞧吧。”
傅攸宁跟着霍正阳走到总院门口,果然扎着堆的人,绣衣卫与羽林的都有,梁锦棠与韩瑱并肩立在人群后头。
她隔着人群向梁锦棠投去疑惑的一眼,梁锦棠却只是对她笑着摇摇头。
扎堆看热闹的人一见傅攸宁出来,先头还略有些低声议论,此刻就渐渐没了声音,个个都好奇的盯着她。
这大概是傅攸宁这辈子最被瞩目的时刻了,可此刻这不知所谓的场面让她觉得……她还是更适合做个默默无闻的平凡人啊。
眼前这阵势,大概除了傅靖遥没被惊动之外,阖府的大佬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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