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血腥污秽的画面。
“我希望下一次它们死在屋外,伊娃。”他蹙眉道,屋外作苦修士打扮的女人俯身致歉。司铎正要出去,一只乌鸦拍着翅膀飞进屋里,停在男性苦修士的胳膊上嘎嘎鸣叫。司铎耐心等待,直到苦修士把饵料喂给乌鸦。
“有好消息吗,以撒?”司铎问。
苦修士开始对他打出修士们的手语,名为以撒之人因为口不能言被父母舍给苦修院,长大后却觉醒了兽语异能。待他“说”完,司铎笑了起来。“阿铃古的蠢货。”他说,“他们把自己都骗过了,真以为自己是神灵的守门人了吗?还真是和教皇陛下一样自相矛盾。”
司铎有一个接近神灵,至少最接近“众仆之仆”的出身,他在光明教气氛最浓厚的阿铃古是亚默南最杰出的司铎之一。但当他谈起阿铃古、神灵和教皇,他的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敬重。他毫不客气地嘲讽着,脸上依然带着温柔慈悲的浅笑。
“‘神眷之人’可不能荒废在那里。”他摸着下巴,思索着,“苦修士小院是最糟糕的选择,哪怕禁闭室都比它好。但光关在禁闭室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她必须出来。”
以撒和伊娃站在原处沉默不语,仿佛对司铎所说的一切置若罔闻。这样很好,司铎本来就不是在讨论。
“我得写一封信。”他自语道,“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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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铎的传信鸟飞向阿铃古的时候,克里斯与安的每日聚餐还在继续。巡林客先生愁苦地托腮,看安心满意足地吸溜着汤。
套话进行到今天,克里斯觉得已经没法得到进展了。不是说安思维缜密嘴巴很严,她从来一问就说,特别是忙着进餐的时候,嘴巴和脑子中间简直只有一条直线,让巡警队的套话技巧无用武之地。但她配合归配合,那些提供的答案却毫无参考价值。
“你没见过巡警队员?”
“嗯,这个名词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所以苏利文惨案那天晚上,出现的人不是你?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在苏利文庄园醒的。”
“等等,那你怎么会没见过巡警队?你醒来时看见了尸体,又失去意识了吗?”
“没啊,我白天醒的,女仆带我去见一群人来着。”
“呃,所以你‘醒来’时苏利文家的人都还活着?”
“是啊。”
“你把他们杀死了吗?”
“没啊。”(我只是想让他们消失,心想事成的梦真棒,安叙想。)
克里斯万万没想到,全是实话的回答能造成这种鬼打墙。他目前只能确定,名为“安”的灵魂在苏利文惨案那天首次出现,或许是被当做废物的压力所致。
惨案后克里斯曾到处打听搜寻过安娜。苏利文的资料,得知这个贵族少女天生身体不好,被关在家里,缺乏朋友和游戏。听说那是个非常胆小的女孩,安静而怕生。越是这样自闭压抑的人,爆发起来越可怕。
她可能在压抑中产生了巨大的异能,能力失控杀死了所有人,此后陷入自我逃避的沉睡,把身体留给新生的灵魂“安”;又或许她的爆发制造出了新生的灵魂“安”,把一切都交给她,让安一无所知地杀死了“并不认识”的亲属们。
无论哪种可能性,克里斯都觉得很难给安定罪。
“杀人是不好的。”他干巴巴地说。
安从热乎乎的菌菇汤里抬起脸来,好像觉得他的纠结十分好笑。“你还在想那件事呀?”她说,“你说自己是执法者,难道没见过死人?我们这边处刑这么严重,还以为这个世界处处严刑峻法,死刑不会少呢。”
克里斯为她所说的话叹气。套话中他知道了安在学院里的遭遇,觉得神学院远没有山下市民的幻想那样美好。牧羊人的后花园是这样的地方吗?难道神和祂的仆人不是温柔又慈悲的吗?让一个几乎还是孩子的病弱年轻人受笞刑,被孤立,饿到去吃草,有些过分了。
如果说与安的交谈让克里斯对神学院的幻想破灭,在巡警队的生活就是曾经梦想的幻灭。巡警队的确保护民众,但更保护有钱有势的人,在灰色地带牟利,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是正义的维护者。克里斯为了保护贵族在战斗中杀死了一个农夫,为此得到了表彰,但后来他发现,农夫攻击贵族是因为对方为一己私欲逼死了他的孩子,一名新生的o。
“死刑和谋杀又不一样!”他像要说服自己,坚定地回答。
“死的不是好人,那就没差啦。”安叙嘀咕道,“他们说起话来可草菅人命了,我打赌,这种大家族的自大狂肯定手上都不干净,弄死谁都不冤枉。”
克里斯不赞同地看着她,安叙坦然看回来。一个声音在克里斯心中低语,说安很可能是对的。
第19章
克里斯摇摇头,甩掉心中那一点动摇。无论他觉得安的歪理邪说是否道理,他都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天晓得安还会心安理得地做出什么。这些日子来他稍微懂了点少女的思维方式,安似乎只要吃饱了就很开心,一直很开心,没有畏惧,没有顾忌,没有善恶观。
除了那种懵懂蒙昧的婴孩,没有人能像安一样了无牵挂。某种程度上,她就像刚刚降生在世上。然而安的思维不算幼稚,她相当机敏,要是再加上那一天见到的强大异能……就像一个掌握了杀人利器的孩子,保持这样的天真烂漫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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