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进去,感觉那位男士的目光像过安检一样,浑身扫视了一遍,让她极其的不舒服。
阳母和小姨待两个人坐下,就开着车扬长而去,剩下两张尴尬的脸面面相觑。两个人做了个自我介绍之后,阳光就陷入了沉默,因为对面的男士开始对自己的工作经历和未来规划滔滔不绝,脸上是说不出的信心。
“郑先生是做人力资源的?”阳光不得不打断他的话,他表现得实在太像参加公司面试的人员了。
“对,资深人力资源,不过我要跳槽了,”对面的这位郑先生只点了两杯美式咖啡,就结束了点餐,“现在还没到我的饭点,你应该不饿吧?我想一般在公司里工作的,都习惯三餐不规律了。”
阳光随意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士,微胖的身材穿着衬衫,戴着无框眼镜,头发被打理地一丝不苟。他沉静在自己的长篇大论中,大谈特谈理想与抱负。
好在她做主持人的经历让她习惯于倾听别人,也让这场无厘头的相亲撑到了结束。
她拒绝了对方要电话的举动,等人走后叫来了服务员,在她惊讶的眼神中点了一份牛排。
估计见惯各种大场面的服务员也很难想到,在男主角走后,相亲的另一方会留在原地淡定地叫上一份牛排。
直到吃完牛排,才擦了擦嘴打了电话给阳母。
回去路上,坐在车前排的两位女士在听完之后同时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小姨才说:“没关系小光,下次小姨帮你把把关,机会多的是。”
回到家的时候,阳母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就住我们家隔壁的欧姨,我刚跟你小姨逛街的时候见到她了,没想到她女儿快结婚了。”
阳光笑笑也没有放在心上,回到房间后从书柜里打算翻一本书来看,一打开柜门,入眼就是那本《白夜行》,她拿了出来。今晚就重温这一本吧。
才看了前两章,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阳光正看到紧要情节,没细看屏幕上的来电人,就接通了。不想,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唯有紧凑的呼吸声。
她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欧景然。
正在这时候,他叫她的名字:“阳光。”
她翻着书的动作一顿,突然起了一阵风,呼啦啦地从窗口灌进房间,吹乱了她刚洗完湿漉漉的头发,她只得肩膀夹着手机,一手抓着头发,一手伸到窗口关窗:“你这个点应该好好休息养身。”
闹钟上的时间转到9:25,对于病人来说,应该不早了。
“你去相亲了。”
“……对。”
阳光察觉到他透过电话都能听出的紧绷情绪,语气是前所未有过的低糜:“阳光,我真的就不行吗?我回国后的所作所为可能还没有打动你的地方,我知道你对我已经没有感觉了,我这个人太迟钝了,或者早就让你失望透顶,说出来可能你都不信,我在离开你之后才发现,我是真的做不到。我忍受不了,以后你会不属于我……”
阳光所有动作都停顿住,不受控制地合上书站了起来。
这样的他,卑微到尘埃里。
这真的是欧景然吗?她不禁联想到他回国之后的种种表现,好像在他面前俨然没有了读书时代的蓬勃。他这个人,向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思路清晰,而他刚说的话已然有些语无伦次。
“对不起阳光,我忍受不了,接受不了……”欧景然那边大风呼啸,即使隔着手机也听得到。
“你在外面?”阳光踱步来到窗台。
他憋了半天,才回她:“在医院阳台。”
欧景然住的是位于高层的高级病房,哪来的阳台?她灵光乍现,打开了刚关上的窗,就看见楼下花坛边上站着一个人,高高的个子拿着手机打电话,大风直接刮起了他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病号服。
阳光想也没想冲了下去,站在底楼的楼梯间里看他:“你说实话。”
他还是抬着头,望着她房间的方向:“这就是实话。”
她顿了好久,脑子一下子有些混乱,气他的不爱惜身体,气他的冲动。最终,还是在电话里叫他:“欧景然。”
印象中,阳光很少直接叫他的名字。第一次是在他表白的时候,之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他用手捂着电话,试图不让风灌入话筒:“我在。”
这一刻,她忘了对着电话讲,而是直接朝着他的方向:“你傻不傻?”
路灯下,他的身形一怔,拖着打了石膏的右腿慢慢转身,修长的身形显得笨重了几分。阳光这才发现他下半身只穿着条单薄的中裤,手上也没有主拐杖。
他的狼狈不堪全部暴露在她的眼下,再大的风也没有吹垮他努力用左脚站直的身体。
“不傻,”他拿着手机微笑,单只脚慢慢跳着离她越来越近,眼里是才刚掩饰住的震惊,“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就不傻。”
她承认在这一刻,不被他打动是不可能的。一如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明明认真地为她讲解着题目,而她却沉静在了这种氛围里。
他一步步地跳到她面前,体力的消耗早已让他出了一身汗,偏生还要站在风口为她挡风。
她挂了电话:“如果——”
“没有如果。”他的声音很轻,就像在她的耳边。
阳光顿了好久:“你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不管你要说什么,”他执着地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离开你的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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