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声自屋内传出,凌薇瞥见碧琪眸中一闪而过的放心之意。
果然,她是为了确定榕筝当真病了而来的。
“光顾着说话了,竟差点忘了正事,老祖宗让我告诉你,太后要在三日后举行一场迎春夜宴,皇后发下帖子,要老夫人携你我入宫。”
“叔父同佑哲兄长亦要去吧?”
“那是自然。”
碧琪言语中的骄傲之意令凌薇心口一痛,倘若父亲还活着,哪里轮得着你们?!
“那这几日便要好生准备了。”凌薇听闻屋内的咳嗽声,略带担心地瞥向屋内。
“那我便先回去了,照顾榕筝固然重要,也千万别让自己染了风疾,耽误了大事可就不好了。”碧琪说着,抚了抚凌薇的肩膀。
凌薇目送着碧琪远去,唇边笑意渐隐。
夜幕降临,凌薇坐在榕筝的屋内,盯着桌上的烛火愣神。听到敲门声,是提前与榕筝约定好的“先敲一下,再连敲三下”,便起身去开门。
“怎么样?”
“小姐猜是谁?”榕筝褪下夜行衣。
“我的好婶娘?”
榕筝重重点了点头。
“哼。”凌薇冷笑一声,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秀然径直进了罗氏的卧房,恰巧今夜国公不在府内。”榕筝将看到的一一相告。
凌薇没有说话。
“小姐打算如何处置?”
“我听闻今日有一行人向罗氏院落里送了一把琴,看做工应该是特意定制的。”凌薇缓缓道。
“是为了太后的寿宴?”榕筝思索片刻后问道。
“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那小姐是要......”
“做手脚?根本不需要,我要让她输得心服口服。”凌薇成竹在胸,“不过,得事先联络老九先生。”
“为何?”榕筝不解。
“你可知道每次宫宴之上,除了宫廷乐班之外,献舞的舞姬是出自哪里吗?”凌薇笑问。
“贵兰坊。”榕筝脱口而出。
“那你又可知这贵兰坊背后最大的金主是何人吗?”凌薇继续发问。
“莫非......老九先生?”榕筝惊呼。
“外公这些年一直未曾和老九先生断了联系,而老九先生虽常年游历在外,却一直没有荒废了在京城的产业。父亲的事......”凌薇微微停顿,“实属意料之外......谁能想到罗氏竟能想出这般歹毒的法子来......”
“老九先生为了老爷的事自责万分......”榕筝也跟着伤感起来。
“怨不得他。他是为了我们才重回京城的,那般喜欢自在的一个人,那般重情义的一个人......”
凌薇想起老九先生每次来外公家,总是带很多稀奇玩意儿给自己,还有一些军事战争方面的书籍,那时的凌薇便总是想,倘若老九先生弃文从武了,也会是个好将军吧?
凌薇估摸着老夫人再次去寺庙祈福该是下个月了,想来秀然会在那时将符交予菊若,这阵子怕是不必为之忧心了,眼下之事,便是先将宫宴相关事宜准备妥帖。
凌薇离开榕筝房间时,夜色已深,没想到今夜竟能瞧见月亮,凌薇抬眸,盯着它看了许久。
翌日,她将去老九先生处与之商议宫宴献舞之事,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那个让人想起来就觉得甚是有趣的老头,再次相见,竟不是坐在一起品酒论史,而是谋划起人心来了,凌薇不禁自嘲一笑。
☆、异族舞姬
翌日深夜,凌薇趁夜深人静跃出墙外,打更的马车早已停在街口。
“姑娘的身手又进益了。”打更人笑言。
“哪里,是天时地利罢了,院落恰巧靠近府宅的边墙,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凌薇说着拍打着衣裙上的落雪,雪白的颜色和街道上的落雪如出一辙。
“老九先生已给姑娘备好了只有北境才有的‘大漠狂沙’”。
“老头儿果然义气,这中原的酒自是比不上边境之地的,我倒是有些想念大漠狂沙的烈性。”
打更人闻言笑笑,二人便不再多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了,停在一个书坊前,前来接应的是一个略显瘦弱的少年,看样子不过十四五岁。
“姑娘请。”
凌薇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进了书坊。
书坊正对的书架之后隐着一道暗门,暗门打开后,书坊内的烛火便灭了。
“你比先前可谨慎多了。”
一个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男子坐在正对的竹椅上,两道眉毛极有特点,比一般人要浓,有趣的是:此人的头发是黑的,眉毛却全白了。没有人能看出来,其实他已然年过六旬了。
“哎,不谨慎怕是不行了,以前没害过人,自然什么都不怕,可现如今不同了,害怕事情败露,胆子自然小了。”凌薇摘掉带面纱的斗笠,坐在男子对面。
老头闻言哈哈笑了。
“果然,年岁是骗不了人的,你笑起来,眼角的褶子便暴露了:你还是老了。”凌薇忍住笑意。
老头听了,笑得更开怀了。
“好了,我来是有要事相商的,我可以停留此处的时间并不多。”凌薇正色道。
“先说说你的看法。”老头跟着严肃起来。
“我并不想破坏她的琴,输,便要她输得服气,我要让她自己个儿觉得她技不如人,如此一来,也能令其产生一种自卑情绪,人倘若不自信了,便算输了一大半了吧?”
“你是要在此次献舞中加入琴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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