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胆?”
眨眼间,外头的小婢女已经奔至屋内。水汪汪的地大眼睛蓄满了泪水,两扇长长的睫毛因害怕而瑟瑟发抖:“奴婢也不清楚,只是看他们的打扮,好像是军中的人。说是要我们交人,否则就一把火烧了这严府。”
严小姐眉心一皱:“交人?交什么人?”
我心下“突突”直跳,想不到顾炎竟这么大胆,为了找到我不惜孤注一掷。
那小婢女哭丧着,时不时用余光觑我一眼:“钦、钦犯……外头的人说我们府里进了个女子,那女子在尚书府杀了人。”
我还在震惊中不能自已,严小姐已经藕臂一挥,怒斥道:“荒唐!我们府上哪有什么钦犯?告诉他们,要再敢乱来,我们便找皇上说理去!”
那小婢女瑟缩着点点头,临踏出门槛,又回头觑了我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一眼一眼地看得我心里发虚。顾炎如此不要命,已有穷途末路之嫌,我深深害怕,害怕就此连累了严家。可若就这么出去,我和我腹中的胎儿便必死无疑。
横也不行竖也不行,简直没有活路啊!
我闷声不响地坐在榻上,只觉这陆澈也忒不靠谱了。此前在顾府等了半月他没有来,今日在严府被人围了他还是不来,他要再不来,老婆孩子就快被人弄死了啊喂!
严小姐双手握拳,在房内踱了几个回合,气愤道:“顾炎仗着自家是太后的外戚便在京城无法无天,等此事过去,我一定要让父亲好好地参他一本!”
话音一落,一支火矢便破空而入,擦过她的身侧猛地钉在我身旁的椅子上。
我和严小姐吓得立刻闪到一边。
朝天外一望,只见更多的火矢从府外飞进来,密密麻麻,不时地钉在门上,窗户上。木材遇火燃烧,屋子瞬间就被点着。
我们吓得三魂失了六魄,慌忙在屋内四处逃窜。
外头箭矢的箜篌声不绝于耳,无数支带火的箭矢激射进来,火点落得到处都是。若不及时救火,严府只怕是要被各处的火光焚烧殆尽。
还以为顾炎只是放话吓一吓我,谁他妈想到这老东西居然来真的!
我拉着严小姐站到墙角,喘息了两口,终于决定告诉她真相:“你赶快逃出去,顾炎要抓的人是我!我知道了他要谋反的秘密!”
严小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周围的火势已经燎起来,不等她说话,我又道:“我有了身子跑不快,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记住,一定要入宫去找皇上,将这件事告诉皇上!”
她还想说话,却被我一把给推出了大门。
大约知道此事重大,严小姐也不再扭捏,只紧张地回头看了我几眼,便狂奔而去。
不多时,房内的门窗皆已点燃。许是严小姐吩咐,外头不断有家丁涌过来救火。然而面对这样密集的火矢,再多的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甚至有的家丁还未来得及浇上一桶,便被飞来的火矢射个对穿。
犹如人间地狱!
我抱着头蹲在墙角,心“砰砰”直跳,不知今日究竟会被烧死还是乱箭射死。满脑子都在想,陆澈怎么还不来?他怎么还不来?
急着急着,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再抬头时,只见屋内浓烟弥漫,屋内的桌椅字画统统火光四起。大火燎得我皮肤灼烫,烟尘熏得我口鼻刺痛,门外的不远处,严小姐心急如焚地大呼:“娘娘!娘娘!”
好似黑夜里突然开出一道天光,我急忙站起来回应:“是不是皇上来救我了?”
她的脸颊流出两道泪痕:“送信的小厮回来了,说皇上得到了娘娘的消息,带着卫凌往封阳的方向去了!”
我身子一颤,便有些站立不稳。
到底哪个杀千刀的假传消息啊?老娘明明就在这里!
转念一想,更是惊悚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急忙朝门外道:“快找人去拦住皇上!这是顾炎设下的陷阱!他想谋害皇上!”
话音一落,一扇大门便被烧穿,夹带着剧烈的火光坍塌下来。
落地时门板上的烈焰“噗”地一声,滚烫的热气直扑四肢百骸。我下意识地抬手一挡,苏缎的缎袖立马焚起来。
外头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而我耳边尽是大火的嘶鸣,什么都没能听清。只觉右手手臂灼烧得厉害,鼻喉也难受得紧。四处的浓烟肆无忌惮地飞窜,蒙了我的眼,入了我的肺,叫人咳嗽不止。下意识地便坐在地上扑打着身上的明火,其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也不知这个动作持续了多久,渐渐地,连神识也模糊了。
我软耷耷地躺在地上,脑中不断旋转,过往的一切飞速略过。我想,若当初选择相信他多好。可时光不是沙漏,不能等落下最后一粒沙时倒回重来。或许,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遗憾,不甘。
我极力凝结出最后的神识,想再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睁眼时却落下两行清泪。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陆澈。他如地狱中的修罗,浑身浴血,夹带着滔天的怒气而来。破门踏火,驱散所有邪笑着的恶魔,抱起我,用冰凉的身体将我包裹。
他嘴里一遍一遍地说着什么,我听不见,却看见他的口型。
他说:“盈盈,你不要死!你不准死!”
我泪流满面,贪心地想,这要是真的就好了。
☆、皇后有喜
这一睡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我和陆澈又回到了封阳的小院子里,院角的老槐树繁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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