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人到了后衙,早有机灵的小子上了茶。岑大人在上首坐定,又叫了曾沐坐下,两人静静的吃茶。
吃了半碗茶,岑大人看向曾沐:“曾沐啊!”
“大人。”
“待会你亲自走一遭荣国公府,只说容铭要发配岭南,叫他们准备些衣服鞋袜。到底是荣国公府的公子,和旁人不一样。”岑大人淡淡道。
“是,属下待会就去。”是和别人不一样,但是却同样犯了罪,曾沐心头微哂。
心头有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岑大人看出他这位年轻推官欲言又止,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个性。”
“还是大人了解属下。”曾沐一笑,问出了心头的疑惑:“大人难道没有觉得,此事咱们处理的太过顺利了吗?!”
要什么证据就有什么证据,就连窝藏深山不知踪影的山贼也神奇般的出现,比之以往的案件,此次实在是太顺利了些。更何况,这容铭好歹也是一公侯子弟,竟然就这么顺利的办了,实在不像是京里有些勋爵人家的作风。
岑大人一笑,捋了捋自己修剪的整齐的胡须:“曾沐啊,有些事你知我知,不需要说出来。”
对上岑大人你还年轻的眼神,曾沐一怔,随即明白,拱手道:“下官知道了,多谢大人提点。”
“行了,时候不早了,去忙你的事吧。”
岑大人看着曾沐离去的背影,想到了那位年轻的京卫指挥使。京里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他在顺天府尹的位子上坐了三年,深知这个位置不好做。所以在听了黄有德的状告之后他就悄悄的与御前红人荣国公世子容锦递上了话,他需要知道他的意思,而后便宜行事。
荣国公世子给他的答复让他微微有些吃惊,但是却也给他吃了定心丸。然后在审讯的过程中,尤其伴随着黄有德供出了其父黄贵生前曾帮助荣国公府二房转移功公府资产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杀人灭口事件,更是一场夺爵之战。
再一想当年容锦为何抛弃京中的荣华富贵去西北,还是诈死去的,这位顺天府尹瞬间有了判断。若非必要,谁会舍近求远,去做掉脑袋的事情。那里可是西北,战事频发,一着不慎,连尸骨都难以寻回。如此想着,顺天府尹竟是十分佩服起容锦壮士断腕的决心来。
容锦自是不知道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收获了粉丝一枚,如今他正在书房里,对面坐着他的二叔,容世贤。
容世贤看着容锦。
这张精致浓艳的容颜,若是放在一般人脸上,只怕多了几分阴柔的造作。但是因着是容锦,便多了几分相得益彰的味道来。他生的只有三分像荣国公府人,更有七分,像极了他那位锦华如梦的母亲,望山南氏。
“你长得很像你娘。”容世贤猝然开口,语气里含着些微的怅惘。
容锦长眉微挑,勾唇一笑:“二叔你把我拦在书房里,难道只是为了追忆故人?”他是母亲的孩子,自然像她,何曾用的到他这个外人来提点说明?!
容世贤不以为忤:“当然不是,今日顺天府着了人,说你二弟被判了流放。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容锦眉宇含着一片肃杀,如凉月覆雪:“他只是判了流放,保着命呢!”
“很好,不愧是皇上相中的京卫指挥使,这份大义灭亲,想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容世贤冷哼。他并未想过要保下容铭,因为对他来说,这个儿子已经是一枚弃子了。与其留在眼前碍事,还不如流放的远远的,也省的碍他的眼。他拦下容锦,其实并非是要让容锦做什么,更多的是为了试探容锦的态度。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叔饱读诗书,不会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容锦淡笑:“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一件事想问问二叔,二叔给我解个惑吧。”
“什么?”
“据黄有德交代,黄贵生前一直在为二叔转移荣国公府里的资产,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容锦盯着容世贤,问道。
他眉心不自觉的跳了一下:“不过是胡乱攀扯,哪里能做的了真。更何况,如今也只是黄有德一家之言,也没有证据证实此事存在。锦哥儿不要被他骗了才是。”
“是不是被人骗,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任是旁人说什么都听,自己,好歹的也有些头脑了。你说是吧二叔?!”容锦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更何况二叔,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怎么就知道,没有证据?”
“锦哥儿?你当真,是要赶尽杀绝吗?!”这个时候,容世贤终于确定,这些年来他私底下做的事情,其实容锦都知道。而此刻他经历的一切,都是容锦精心设置的局,只等着他一步步跳入彀里,任人烹煮:“你别忘了,我是你二叔。”
“那二叔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曾记得我是你侄子?!”容锦站起来,身姿挺拔,如风雪中淬炼而出的长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二叔,你种了因,就要承受果。”
因果?!若他信因果,就不是容世贤!
辽东异动愈发明显,辽东急报,已然做好一级战备的准备。辽东有尚明德,更有十万辽东军,若想攻破大邺防线也并非易事,这点自信,无论是皇上还是容锦等一干武将还是有的。
最让皇上担忧的是与女真一族毗邻的北方草原部落。这几年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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