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是什么,怎么看都很厉害的样子,自然无人敢撄其锋。陟喃瑷们不自觉后退,一退便给了采菊喘息之机,她掷出长剑,七宝莲花光华掩映下,长剑绞杀一十三名陟喃瑷。此举太过凶残,剩余陟喃瑷不敢靠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煞星,又不愿意放弃首功率先逃跑,只得围而不攻,试图饿死她。
短短的时间赚来一条命,采菊也不和他们计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带卷起柳五抛下崖去。柳五吃了一惊,不知好好的她怎么突然对自己人动手。未料他的下坠之势不过瞬息便停下——那条绞丝金鞭伪作的腰带在崖边探出头一颗老歪脖子树上死死缠了好几个圈,几乎打成结。
陌生之人或许只当是他命大,意外逃生。唯有朝夕相处半年之久的柳五知道,采菊未陷入暴躁情绪之时,心思缜密至极,扔下他的时机力度,必是她且战且退之际观测并算计好的。想到采薇女侠对大侠同门弟子多有照顾,他也颇受恩惠,采菊又拼死救他一条性命,他又是感激,又是难过,想要爬上去襄助采菊,纵一死也不可惜,却四肢悬空爬不上去。
耳畔听得头顶静坐调息的采菊与围而不攻的陟喃瑷们骂阵,心中更添难过。陟喃瑷的张口闭口便是下三路,其下流猥琐龌龊污秽,连他这个男子都觉得难受,何况采菊一个妙龄少女?
采菊骂得好听多了,只是问候陟喃瑷们上溯十八代女性长辈而已,最多充充大辈儿,将陟喃瑷组织与飞禽走兽对比一番,其他听不懂的词汇他便不听。
不理柳五如何诠释那场骂战,真实场景是这样的——
陟喃瑷甲:“是个女的就老老实实在家生儿子抱孩子,凡是出门抛头露面的都是活该千人哔万人哔的哔哔,你要不是想勾引男人哔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嫁给杀你全家的哔头领?一定是你想要争宠,没过门就想出卖色相诱惑哔头领注意你,真是个心机哔……”
采菊啐一口:“畏缩长舌,小妇养的癞痢头忘八,直你娘的黑心羔崽子,你姐姐给你爷爷我磕头求别提脚卖了你这小狗的时候不知道你给你老婆守谁的门呢!打折你的狗腿子又长出来了,敢在爷爷面前汪汪乱叫,快把你的狗腿子伸出来再让你爷爷打一回!不敢伸腿少废话,回家抱你姐姐哭去吧!”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妇人的陟喃瑷甲败退,骂战一途颇有建树的陟喃瑷乙补位:“嫁不出去的雌老虎,没男人要的母夜叉,不男不女小哔生!一脸皱纹赛树皮,臭烘烘银荡荡老母猪!你道别人是姐姐养的,你自己倒贴嫁妆给人当姐姐也没人敢要!又馋又懒,貌寝无盐,快快去了瓦子里找个乐意抬举你的哔姐儿拜个亲娘,好好学学怎么伺候男人当女人罢!”
采菊还口道:“勾栏瓦子是你家,天天都有新老子!便是一头猪狗见了你也要臭晕头,谁家的小哔生没拴好跑了出来?仔细皮太紧嘴太臭,让人逮了去打死剁碎熏苍蝇!老子灰孙子是你娘熟主顾,不在这跪下磕百八十个头,休想老子点头你娘这外头养的小哔妇冒认正头娘子充作大!谁知道你哪个老子是你真老子!”
陟喃瑷们第一次和她对喷时都惊了,泼妇骂街他们都见识过,那是真能拉开架势一句话不重复滔滔不绝六个时辰,年未及笄的好人家小娘子出口的话这么脏可真是少见。勾栏瓦子这种年岁的小娘子嘴里再怎么没好话,好歹也是经过事的,采二娘可是云英未嫁,百无禁忌油泼不进可真是震惊殊俗。
——最主要的是陟喃瑷们讲理讲不过她,开启污言秽语模式也喷不过她,多对一还打不过她被她杀得胆战心惊。当初第一个拿“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对她讲理的被她拿《论语》和《礼记》打脸打个痛。没看见那些杀她全家的银贼头目们都不露面了么,便是佛祖也忍不了她的挑衅。
骂战持续一个时辰,躲着她的灭家仇人出来一个,正是那日酒肆露过头的小子。他估摸着采菊差不多该毒发身亡,出来喷她。谁知这次这个女煞星没再出口什么粗鄙之言,冷冷留下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金环神算’采二娘化作厉鬼再来摘尔狗头!”
言毕跳下崖去。
云深不知处,必是跌死了。一众银贼、人渣、小偷、罪犯等等欢呼庆幸,准备回去开个庆功宴,一是凭吊死了的陟喃瑷,再是歌颂头目的英明领导,三是庆祝又清洗掉一个不守妇道的哔女人,最后顺便瓜分死去兄弟的财产和大小老婆,于是人人尽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表示并没有任何影射现实的意思,不要想太多……
☆、第26章
听说上次华山论剑天下第一的大侠最近死了【3】
跳下崖去的采菊已是强弩之末,她自知无幸,亦不抱期望,然毕竟不过尚未及笄的小娘子,鲜花嫩柳一般的年岁就此枯萎,如何甘心?她仰头望天,见本该骄阳似火的日子里,苍白的空中暗无天日,一双不知愁的飞鸟啁啾着划过,再看看悬在崖边老树上对她大呼小叫的柳五,纵声长啸,继而杳无音讯。
柳五眼睁睁瞧着她坠下崖来,其势越来越快,但见出水芙蓉般的面上起初的快意,继而的好笑,接着面目模糊不清,后来连身影也不可见,只觉心中大恸,宛似一颗活生生的心被人摧心掌打碎,碎成片片,随着采菊一起形影全无。
他在崖边吊了三日三夜,清醒时奋力挣扎,终于以身重坠断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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