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然不是为了专门请我吃饭的,他说我需要回家一趟,因为我爷爷今早撂挑子奔西去了。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确实这事没电话不好联系我,还麻烦你跑一趟。”
“没有,我们两家也是远亲,我爷爷的爷爷和你奶奶的爷爷是兄弟,今天去看了,才知道是你家里,我想你家里人不好离开,正好我也想见你一面所以就替他们来接你了。”祈一直在说话,或许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怕我因为失去爷爷而伤心,但是他的担心太多余了,因为我根本毫无感觉。
毫无感觉是因为我对爷爷的印象,只有冷眼和疏离。
给爷爷办丧事的这三天,那女人伤心欲绝,瘫倒在棺木前一唱三叹,亮了一把哭丧的好嗓子,闻者无不泪湿衣襟,真正是感天动地,引人感叹此媳孝顺至极,实在是妇人之楷模。
他们似乎都忘了,乡里乡外年年都盛传他们之间厮杀无数,见血都是常事。
这些年好歹让她耗死了一个,剩下那个老太婆从此孤军奋战,女人心里怎么能不畅快?等她再怼死这只老毒物,非得在他们家祖坟上撒尿,方能表达内心雀跃之情一二。
第9章1.9
他们都在为丧礼奔波,只有我最是清闲。
说难听点,这三天是我活了17年最痛快的三天,没有人打,没有人骂,而且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宛如天堂。
祈会和我一起到门前的小树林里抓知了,我抓的正起劲,他却突然说:“丫头,我说句话你别介意。”
我头也没回扔给他一个字:“说。”
“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你爷爷?”
“恩。”我盯着树干上的知了边下手边回:“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也没感觉自己有个爷爷……啊哈!抓到了!”我激动的收回竹竿,捏住拼命挣扎的知了继续说道:“所以他是死是活,我都无所谓。”
是的,对于一个从小只会无缘无故打骂我、轻视我的人,要建立感情,基本是妄谈,我觉得我不恨他,就已经是善良且心软的了。
“但是丫头……”祈的声音有些犹豫,却还是开口说了出来:“你对你的家人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这个啊……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取下知了装进袋子里,继续寻找新的目标。
他是被一家几代人捧在手心呵护大的独生子,即便家里条件小康,也是把他当富二代来宠大的。
穷人家的女孩儿,是不值钱的,不值钱,自然没人去珍惜。
祈很久没有开口,我也不再说话,直到天色将晚,我打算回去的时候,他却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你一直都很痛苦,所以丫头,我……”
“朱祈,就算我答应跟你做朋友,你也别忘了朋友之间还是有距离的。”
我讨厌这个话题,我希望在我能默默忍受的时候,别人不要去刻意让我回忆讨厌的童年,于是睁大了眼睛,狠狠的瞪着他,怒斥道:“别以为我们的关系熟到可以妄自猜测对方的心思,你也别试图揭开我的过往,我终究还是我自己,不是你的所有物!”
祈被我突来的愤怒惊在当场,愣愣的看着我不发一言,我却丢掉了手里的知了和竹竿,转身出了树林。
我没看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没有跟着我出来,直到第二天我回到了学校,我都没有见过他,他也应该回了工作的地方,而这一别,又不知会是多久光景。
或许是我把话说的过于绝情,真真正正伤到了彼此的友谊,可是我控制不住。
我总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找到像祈这样的好朋友,我想像以前一样,在他面前做个没有悲伤故事的潇洒假小子,让他成为我最后的净土。
即便我不够坦率,甚至不可理喻。
也许是我最近吃得太好了,也许是基因的强大,原本在娘胎里吸收了过量的药水,导致满月时全身毒发生疮而变得黝黑的皮肤,竟然慢慢白皙了回来,当然就算变回来,也及不上原本的,而且我也在这段时间发育加快,每天都会因为腿抽筋而整夜难眠。
这让人匪夷所思的漫长发育期真正是刷新了我对人体构造的崇敬之情。
因为实在太难受,我只好动用了送信赚来的钱买了些营养品。
巧在这段时间王义这小子搭错了筋,老是沐风前沐风后的叫,叫的我头皮发麻,烦不胜烦,最后我终于忍不住,恶狠狠的问:“你究竟想怎样?”
王义一向干脆:“让你当我女朋友!”
“王义,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没几个人会喜欢!”
就算是颜夕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在他身边,都有很多人排斥她,我想如果换做是我,这事会闹得更大,我可不想惹祸上身。
“沐风,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想法就不敢作为的人。我不喜欢自己的事总被旁人说三道四,所以这么多年我始终都不愿意谈恋爱,因为我觉得就算自己不在乎,我的女友也会受影响,一旦她受影响,我的日子自然就不痛快。”
“所以你只是需要一个能给你痛痛快快一次恋爱的女伴,而不是我沐风这个实实在在的人。”
“你错了,沐风。”王义摇头:“因为是实实在在的你,所以才有实实在在的恋爱,大家都是初恋,为什么就不能和和美美的开始,浪浪漫漫的进行?”
我叹了一口气,确实如王义所言,我也是没有初恋的悲惨女生,而王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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