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那道紧紧的力量渐渐松开,压在身上的力量渐渐的重了起来。林楚问大口大口的呼吸,想咳嗽却被身上的力量压制。正想试着推开身上的人,却忽而觉得身上一轻,郝一鸣慌张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在郝一鸣的帮助下,他坐直了身子,然后一顿猛咳。不断的咳嗽却被郝一鸣手上鲜红的血液给憋了回去,郝一鸣满手的鲜红色灼得他眼睛发烫,那一点一点往下滴落的液体使他喉咙一紧,差点没吐出来。他从来不晕血,可是此时不知是不是被掐得呼吸抑制,导致缺氧想要晕厥。地上碎掉的白色瓷片上,也同样沾着黏糊糊的红色液体,让他越发觉得头晕。
他惊愕的抬起头,也顾不上喉咙口那股发紧发痒的力量,断断续续的声音里透着坚决不容迟疑:“必须……马上……把他送去急救室!”
郝一鸣处理完急救的患者,才想起林楚问说会过来,便急冲冲的跑上楼。苏子阳在他面前发下狠话要对付林楚问,所以他不想让这两个人见到面。可还是没能避免,他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林楚问被钳制着没法反抗。他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窜上来一股勇气,抄起办公桌上的一个瓷器装饰品就向苏子阳的后脑砸过去。于是林楚问获救,苏子阳彻底倒下。
他去洗手池冲掉手上的血渍,林楚问打了下面急救室的电话:“现在马上到郝院长的办公室,有病人需要急救。”
只几分钟的时间,急救床就被推了上来,苏子阳被抬上去后就直接送到了急救室。林楚问稳了稳情绪,一片一片的拾起大的碎片,扔进垃圾桶,细小的碎末也一起被扫了进去。
“这件事都怪我,我接到电话,有急诊病人要处理,就把你要过来的事儿给忘了。”郝一鸣悔得要命,若是林楚问和苏子阳没有碰面,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情了。
“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我和他早晚会有事情发生。”林楚问用专业知识分析了苏子阳的心理状态,“他已经钻进了牛角尖,很难能轻易再钻出来。”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没想到今天真下了狠手。”郝一鸣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的确是冲动了。
林楚问用力的按住郝一鸣的肩头,带着坚定决绝的语气对他说:“无论谁问起,你就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吗?”
“你是什么意思?”郝一鸣好像知道林楚问要做什么了,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你就说你一进来,苏子阳就已经昏迷,然后立即把他送去了急救室。”林楚问干脆的叮嘱。
“林楚问,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郝一鸣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林楚问的意图,所以语气也从疑问变成了质问,“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替我顶这个罪名,我也不会领你的情。”
其实他更担心的一点,还是鱼浅浅。林楚问出了事情,最痛苦的人就是鱼浅浅吧,他还是舍不得她伤心难过,尽管不是为他。
“我说过,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就算不是这样,我也不能把你扯进来,我必须保证让你平安。”林楚问很清楚,郝一鸣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浅浅,你只要想想她,你还会这么坚决的去替我顶罪吗?”郝一鸣见说不动林楚问,就拿出鱼浅浅说事儿。
“想不想到她,结果都一样,你觉得苏子阳会轻易的放过我吗?反正在这件事中,我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没必要让你也牵连其中。”林楚问语重心长的开导郝一鸣,“你想,你去承认的结果是什么?我们两个人谁都跑不了,也不会让我减轻些什么。”
“不一样,我去认罪,承认伤人的是我,该受到惩治的也是我。你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惩罚会很轻,这个难道还不是区别吗?”
“那好,这么说吧。”林楚问见郝一鸣顽固得很,只能采取迂回方式,“我爸现在还在医院,他的病情你是最清楚的,换了别人我没法放心,所以你就当我自私,为了我自己,请求你不要冲动,冷静下来好好琢磨下我的话。还有,仁新医院现在能离开你吗?郝叔叔的身体也不大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仁新医院会成什么样儿?”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这么做。”郝一鸣不停的摇着头,他只能自己灌输这个意识,才能让这颗已经被动摇的心坚定一些。
“你不觉得……我们都进去,对浅浅来说,她很难以接受吗?”林楚问沉思了下,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对于她来说,你和我都很重要,虽然她跟了我,但是你在她心里,也有我不能替代的位置。我都这样说了,是非轻重你自己拿捏。”
“可……可是我怎么能……”郝一鸣不得不承认林楚问的话,情感上可以理解,但是他要怎么战胜他的理智。
“你可以的,记住别和浅浅说漏了,我爸那边,你帮我先瞒一下,就说我必须回上海一趟。还有,通知苏子阳的家人,让他们尽快赶过来。”林楚问说着就要走出郝一鸣的办公室,却被郝一鸣拽住了衣角,他用了些力气,掰开郝一鸣的手指,安慰的说,“你看,你还要为我善后,这么多的事情需要你去做,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
郝一鸣只能木然的看着林楚问给他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突然间,他发觉他对林楚问不是像他之前想的那样,各种不喜欢,各种看不惯。他觉得,他们的身上竟有一种相近的气息,有着让他想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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