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镜中自己越来越熟悉的容貌和一身古香古色的锦衣,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突然想起,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二十一世纪的一切了。
所有人,包括十八都以为她是舍不得二十一世界的荣华富贵,殊不知,她只是舍不得秦十八。
但夜长留从来不否认,刻意的给人错觉,因为她说不出口,只是想一想都觉得羞赧,是因为你才想留下——这样柔软又温柔的话,不该出自一个杀手之口,或者,也不配出自一个杀手之口。
她可以同很多同类玩在一起,好似真的情薄如水,面对真正动心的人,却说不出一句真正意义上的蜜语甜言。
或许这样的性子也很是怪异,才会喜欢上端王那个抖s……
镜子前的夜长留微微皱起眉头,镜中人亦是眉头深锁——话说,她真的喜欢端王么?
长留天下第二十六章太子紫衣
犹疑着收拾好了行囊,夜长留呆在自己府中拖拖拉拉的磨蹭着,挥退下人后一个人沉吟着缓步前行。这个地方她不过住了几个月,当时楼三灵机一动决定要拜堂冲喜,匆忙之下寻了这所新宅,谈不上什么景致,但一草一木都是看熟了的,墙上地上还有她与楼三和大萌主对招时留下的剑痕,平日里觉不出什么,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其实很有家的感觉。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楼三才肯暂时抛下他那家大业大的非法组织,大萌主也愿意在造反或者充当恐怖分子的过程中抽出那么一点心力,花费无数人力物力的呆在这里处理事务,眼下已经贵为太子的紫衣也对此地跃跃欲试,一有机会出宫就必定到此,可惜锦年还陷在苗疆不肯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又恐怕已经离开……
夜长留却不曾想过,这四位无一不是人中龙凤神武天纵,要什么样精巧雍容的府邸没有?能在此地如此流连,也不过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夜长留。
一个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眉目英华,傲骨铮铮,又偏偏笨拙的温柔着的夜长留……
道路旁的树影动了动,一名黑衣人从中现身,虽然微微垂头,叫人看不清真实模样,冰冷沉重的杀气却自袖中饱饮人血的匕首中幽幽散发出来,正是端王麾下为数不多的死士。
“属下冒昧,夜公子,王爷要您回府。”
夜长留脚步一顿,突然失了继续下去的兴致,细细的打量了对方一眼,眉眼凌厉的漂亮,她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若不回去呢?”
“恕属下唐突。”对方毫无所动,左手掌心在右手袖口中轻轻一抹,森寒的光芒一闪而过后巧妙地藏在了手心中。
“好笑!什么时候轮到他管我的事了?”夜长留柳眉一蹙,像是真的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一般,勾起一抹轻狂的微笑,电光火石间反手抽出身后唐刀,俯身一劈快若闪电,黑衣人面色登时一变,他是看过夜长留舞剑的,自是知道那些轻飘飘又漂亮的剑招中藏着什么样的机锋,兵器交接时声音清脆,一触即收。
夜长留天生一身反骨,平生最爱自由,连内里装着十八的诸葛锦年也不敢对她严加管制。而端王背地里都偷偷的以他是主子自居,只是那时七日未到,他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叫夜长留察出异样。
夜长留被情蛊所致,虽然身不由己的‘爱’上了端王,但毕竟情蛊入体时间尚短,本性有所压制,也不足以一鼓作气的全部抹杀掉她真正深爱、喜欢之人,可一旦面临与端王有关的抉择,体内蛊虫便发作的心痛难当,她困惑不已之余只以为是爱端王爱的深沉,竟然连拒绝对方一句都舍不得,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忍耐退让。
可这次触景生情,她竟是一时压制了蛊虫的侵袭,说什么都不愿再让了!
猛地面前寒光一闪,劲风拂面,若说黑衣人之前还打着手下留情、不敢伤了夜长留的轻视想法,现下却全然将那些以守为攻的念头抛在了一边,杀招凌厉的朝着夜长留劈头盖脸的招呼过去,往日他见夜长留练剑只是观摩,如今交手才知道,有人的动作竟然可以精简、快速到如此地步!
轻视之心犹如烈日下的冰雪,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心中残留着的凉意!黑衣人咬牙支撑,额头见汗,握着匕首的虎口处旧伤迸裂,全靠意志咬牙支撑,他现在已经不梦想将夜长留擒拿回府了,他只想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连这点要求都变得如此艰难了——夜长留的招式诡异莫测,有刀的举重若轻,亦有剑的灵巧犀利,攻击之时更是端的险象百出,黑衣人内力不弱,此时除了辗转腾挪之外,竟被压制的无法催使。
百招过后,夜长留玩腻了一般,幽幽的叹了口气,长腿无声无息横扫而出,脚尖与黑衣人手中匕首轻触,走势轻灵却力道沉重,砸的黑衣人生生一晃,匕首化作一道寒光,身不由己的抛弃主人脱身而出。
黑衣人那一身黑衣此时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比之街上的乞丐也不遑多让,血色浸在黑衣中,若隐若现的看不分明,他神色一凛,强撑了一口真气,正待去拿藏在身上的第二把吴钩,夜长留手腕一拧,寒铁唐刀穿柳拂花而回,正正架上黑衣人的颈项,只待轻轻一抹,就此了结了这场争斗。
黑衣人顿时停了手中动作,心中一冷的同时干脆利落的闭了眼睛,毫不畏惧的等待死亡。
他是端王千岁的死士,死不过是分内之事。何况他纵万死亦难报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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