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陌轩一见美人对自己伸出手来,立刻一脸严肃的整顿衣冠——将那身刚换上的麻布衣服拽了拽,又抚摸了一下脑袋上那根儿浆洗之后非常僵硬的羽毛,展开一个令阳光都为之失色的灿烂笑容,双手接过美人递上来的‘香帕’,在脸上狠命的揉搓了一番。
端王侧首瞧着,慢慢转动食指上羊脂玉的扳指,觉出了那么一点暧昧的气氛,却根本不放在心上。
与此同时,夜长留终于与柳陌轩口中的‘疯子’交上了头,之所以说交上了头,是因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虽然这个人已经极为熟悉。
夜长留走在一棵要死不活的杨树下面,左顾右盼的想要知道声音究竟是从何方来的,心里担忧着对方是否受了什么伤才不出来见面,声音也隐隐透着些紧张:“你还好么?柳陌轩有没有把你怎么样,还有你怎么会的内功?”
装着十八芯子的诸葛锦年藏在五十米外一丛枯黄的植物中,借助地势之利,谨慎的露出一只眼睛,居高临下、近乎贪婪的凝视着夜长留的一举一动,轻声笑道:“柳陌轩那个废物,开始的时候装的神乎其神,一旦说开了也不过如此,但是毒术的确非常高明。我本来也不知道这具身体还带有百毒不侵的功能,连同一些身体之前主人练过的内功,这下可算是试出来了。”
锦年这话说的轻松,一笔带过了究竟是如何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柳陌轩逼出了苗疆十万大山,又在如何心如死灰的情况下得知了身体百毒不侵的事实,报喜不报忧道:“我昨日就在不远处,柳陌轩那人是个色胚,现在好像对端王动了心,长留将端王打包送到他床上,自然什么都不成问题。”
夜长留苦笑,没有回答,仰头看着头顶上那方寸天空,低声道:“就不说谢了吧……十八,你想回去么?”
锦年神色一怔,低头沉吟半晌,温柔道:“长留是一定要回去的,这里没有华尔街,也没有国际组织,根本没办法发挥你真正夺目的价值,我……我似乎回不去了。”
夜长留:“假如可以呢?”
锦年趴了下来,同样眯着眼睛看天,语气柔和的好像梦境:“我不知道……但我并不为来这里而后悔,只是那个世界没有了你,我也开始不喜欢那个世界了,就这么简单。”
夜长留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受了狠狠一击,轻轻地吸了口气,不再言语,心中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就这么一个近一个远的躺在同一片天空下,静静享受着时间悠闲的自指尖流过,直到日暮黄昏,夜长留站起身来,扫扫身上滚上去的草叶,试探的唤了两声:“我要走了,真的不出来让我看看?”
锦年的声音有些迷蒙,似乎刚刚睡醒的样子:“不要……我先回京城了,等你回来的时候再看好了……帮我给大萌主问好,顺便观察一下他到底还能不能走回剧情正轨了……反正你又没碰过他……”
夜长留轻笑出声,迈步走了出去:“恩,我走了,回去小心。”
锦年从草丛中探出头来,注视着夜长留越走越远,将将要消失的时候停下脚步,驻足片刻后仿佛不经意般的回头张望了一下,随即似乎有些尴尬一般,迅速的转了回去,大踏步的消失在了视野中。
锦年一愣,肩头不受控制般的颤了颤,然后颤的更加厉害起来,哈哈大笑着伸手揪住一边的青草,一下一下的给它们齐刷刷理了个平头,片刻后低头擦去生理性的泪水,若有所思的迈开步伐,很快消失在了小路尽头。
黄昏下的农家小院热闹无比,饭菜的热气悠悠升腾,小院那破败的院门开着,老远就能听见其中夹杂着惨遭毒手的毛驴凄厉的惨叫,一些村里看热闹的孩童笑嘻嘻的蹲在院子外面,时不时暴发出一阵大笑,比比划划的指点着什么。
夜长留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推开院门进去,就见院子里那头原本栖息在柴房中的壮年小毛驴一夜之间得了斑秃,驴嘴竟然也能奇迹般的表现出仿若微笑的样子来,但这个笑容配上那双正迎fēng_liú泪的驴眼,看起来就怪异的很了。
一旁的始作俑者正讨好卖乖的冲着端王甜蜜的微笑,在满院的驴叫声中不管不顾的散发着好似肉眼可见的粉红泡泡,奈何很是不得精髓,笑得比驴也好看不到哪去。昨天借着油灯还没发现,原来这为鬼医柳陌轩长得也是不差的,看上去与端王年纪相仿。单从年纪来看,能拥有那般医术,的确称得上天纵英才,只是这年轻的容貌不知会不会是天山童姥那般驻颜有术导致的。
对了,端王那一应妾室俱全的,整天心思歹毒的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也不知是多大年纪了。
夜长留歪头看了看正满地打滚的驴子,以及一旁敢怒不敢言的房主大婶,无可奈何地掏了些碎银子,又叫了几个看热闹的大汉将这满地打滚的驴硬是拽了出去,在那驴子依依不舍的渐行渐远后,才终于恢复了片刻安宁。
“你多大年纪了?”在这里就不该称之为端王了,但夜长留一是不知道端王究竟叫什么,二是也不觉得二人已经要好到了可以称呼名姓的地步,故此干脆省略了称呼。
端王冲着柳陌轩笑了笑,笑得对方头晕眼花,然后扭脸看着夜长留,眼中很有谴责的意思——看看!本王如此美貌,怎么看在你眼中就起不到这么好的效果呢!
夜长留瞬间了解了端王的用意,朝天翻了个白眼。
“本……年满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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