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磨好的墨,举笔,又放下,如此不知几回。
裴晓在帐外,看得心焦,莫非时隔太久,伽蓝有些遗忘?
裴晓却是摩拳擦掌,两军对峙,一旦有了防御图,则如虎添翼,平城若拿下,凯旋在望,与伽蓝婚事,也可如愿,岂不乐哉?他真的恨不得立即动身,鼙鼓之声,震动天地。厮杀个昏天地暗!
……
历经三日。伽蓝画了撕,撕了画,裴晓进了帐中,却被伽蓝冷面冷眼的赶了出去。裴晓未作多想,作图是最艰难的,这么多年过去,伽蓝真能忆起平城防城图么?
洋洋洒洒,第四天,伽蓝终于真正铺笔又叠纸,平城的防御图,在她的笔下,一山一川,一河一池,一屋一木慢慢呈现。
十天图毕,许是太累,伽蓝面如死灰,对于裴晓的殷勤动问,似没有听见般不理不睬。裴晓有些奇怪,却仍是以为伽蓝多是累倒,似是以大伤初愈之身,再历经十日画图之劳形,许是太累了吧。
伽蓝举止反常,于刘义隆允之亲事可议,她似无惊喜之意,也无一般女子的羞赧之态,裴晓疑惑不已。
献图后,伽蓝一刻苦也不想停留,立即要求刘义隆派车马送她回洛阳,并强调愿回伽蓝寺安歇,刘义隆也不作反对,备车,派下侍卫营的一小队人马,准备护送伽蓝回转。另赐玉如意,以便宜行事。再赐黄金五十两,白银二百两,以为盘缠。另有安徽进贡之上等好茶,钦赐五斤。
伽蓝倒是开口了,声音冷得出奇:“皇上,伽蓝回寺,只需车马,愿独自一人回去。”
说的也是,这亲兵侍卫营,跟随着皇帝,如今为了一个女子,皇帝金口,若是护送伽蓝回去,则错过了战事,多少人是奔着军功而来,又有多少人一旦护驾有功,升迁、赏银,是最寻常不过。伽蓝如何不晓得?
裴晓却是急了,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女子,即使是女扮男装,如何独自回得?
他立即跪下,道:“禀皇上,裴晓愿护送伽蓝回洛阳,再赶回军中效力!”
刘义隆一听,怒道:“放肆!尔怎可为了区区一女子,置家国于不顾?!”
裴晓只得禁声。
刘义隆看了看裴晓:“罢,命裴晓派人护送即可。”
裴晓仍跪着:“皇上,那么,末将与伽蓝的婚事,可否殿前赐婚?”
刘义隆一听,又是大怒:“大胆!”
撇了撇小胡子,刘义隆似又觉得自己有些火大了,转而和颜悦色的道:“赐婚一事,容后再议,裴晓,你可好自为之!”
裴晓一听,觉得与伽蓝的婚事仍是有望,目今大战大即,自己提这婚事,是不是有点儿急了?委自摇了摇头。
……
帐外。
伽蓝已准备登车,除了车夫,再无他人。她似是真的不要任何人跟随。
裴福在一旁,已是不停的哀求着:“姑娘,姑娘,就让裴福跟着您回去吧?!”
伽蓝终是无语,自顾自的收拾着些儿细软。她从军之事,也没多带东西,只是随身所带的几件衣服,父亲留下的玉佩,与师太所赠的佛珠,并无长物。
车马也甚为简单。刘义隆所赐的盘缠,她也只是留下若干够用的银两,其余的她一概不受。只是,那五斤贡茶,她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寻思着,却是仍留在了身边。
裴福还在唠叨着:“姑娘,实话告诉你吧,家书中说奴才的老子娘,卧病不起。这军中一年也收不到一次家书啊,老子娘巴巴的把这话提了,许是老子娘快不行了,求求你了,就让奴才跟着您吧,也好顺便回去探探老子娘,说不定还能为她尽孝呢……”
伽蓝转过身,委自上了车,却是留下话来:“裴福,就一起走吧!”
福一听,乐开了花,原先的泪花儿还没有擦去,一听却是开心的裂着嘴。裴晓瞧着,踢了他一脚:“没出息的,一路好好照顾姑娘,小心你的腿!”
……
车马启动。伽蓝却是头也不回。这仓促之间,裴晓想说些儿告别的话,却似乎都来不及说,他只是想,临别时拉住伽蓝的手,说:“等我打胜了后,一定回来迎娶你……”
眨眼间,伽蓝就如此回了洛阳?裴晓有些难以置信,坐在马鞍之上,看着伽蓝,头也不回地离去……看着伽蓝的马车,头也不回的远去,裴晓呆立,半晌。他似是想到什么,却又觉得,思绪飘忽不定,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念头……
裴福骑着马跟在伽蓝的马车后面。不住的回头,刚才太兴奋,却忘了告诉公子,告诉公子,要保重,千万要保重……
第17章攻城
裴晓展开伽蓝所画的平城图,展眼间,魏都平城的山恋、沟壑,一一展现。裴晓不禁暗叹:十日之内,全凭记忆,伽蓝画下整个平城的大致样貌。他真是惊叹自己如此好运气,遇到如此奇女子,聪慧灵性,想来也是,这相门焉有犬女?只是想着伽蓝的父亲,自己的恩师,魏宰相崔浩,历经三朝元老,却不得善终,拳头,捏得骨节节响。待得胜回本,定好好护着伽蓝,不再让她受伤害了……
等不及刘义隆下旨,裴晓已上前请旨:“皇上,裴晓为先锋,自当身先士卒,强渡黄河,打响头阵!”
此前作战半年,王师已收复虎牢、滑台。如今,北伐就差强渡黄河天险了。伽蓝所作的图中,黄河的水路、口岸,一应俱全。不过,这也只是锦上添花了,此时已是隆冬,黄河四处结了厚厚的冰,若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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