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歆然大惊失色,慌忙去捞,却没能接住。一声脆响,相框落在地板上,瞬间化为碎片。她俯下身去,眼泪夺眶而出,女人毫无温度的声音响在头顶:“对不住,没拿稳。”
萧歆然颤抖着手去拾那些碎片,灼热的泪滚下来,落地变成冰凉的液滴。心中的温度开始随之变冷,她拾了几片碎玻璃,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手一抖,又扔回地上。
“罢了,”萧歆然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撑着吧台轻轻喘息,“碎了就碎了。”
泪痕还挂在脸上,明明是那么珍重的东西,却要轻描淡写说一声不在乎。
女人抬手一指卧室,言简意赅道:“进去休息。”
卧室有三,女人指的却恰好是她的那间。萧歆然好像又得到了什么极大的安慰,倾身拉住了女人袖口:“你跟我来。”
卧室采光很好,窗明几净,一切还是曾经的模样。床上是一对枕头而非一个,显然是有人同床共枕。女人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
她坐在柔软的床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女人坐过来。女人走近,只是在床边站定,垂眸看着她。
她不敢直视女人的目光,那种淡漠疏离太过刺目,会让她最后一点希望化为乌有。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恨我到极致。”萧歆然的声音有些低落,“是我,毁了你们的一切,现在由你们来毁掉我,我觉得很公平,愿意承受。”
女人依旧没说话,目光偏开,看向不知何处。
萧歆然等了片刻不见回应,自嘲一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如今我的境况,已经没有资格与你谈条件。我只是……”
她顿了顿,声音便有些哽咽,虽然她在极力抑制,但情绪的流露还是十分明显:“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
女人将目光落回她身上,似乎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忘……你告诉我,你还记得,好不好?”近乎哀求的声音,忍了很久的问题终于问出口,随之而来的,是残存的最后一丝希冀。她以此为赌注,押上灵魂,一旦失败,便是输得彻头彻尾。
女人蹙起眉,一向没有情绪起伏的眼中竟然泛起厌恶:“催眠术存在的几年里,我与你大概有所交集,但这不是我的本意,你也不必认为,你因此而对我来说有所不同。你我之仇,九死难平,其他的,就不必多说了。”
你我之仇,九死难平……
短短几句话,可以说是字字锥心,因为力道过于沉重,萧歆然单薄的肩头瑟瑟地抖,竭尽全力压制着情绪的大规模失控。
温言软语中,深爱缱绻时,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会是今日这样的结局。
在此之前,她还愿意相信,女人没有忘了她,更不会恨她,这番姿态只是另有苦衷,比如,时鄞的威胁。
可如今,只有她们二人,女人却依旧冷目相对,话语无情。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厌恶痛恨,依女人冷淡沉默的性情,何至于此?
女人不再看她,独自走出卧室,只留下她一人。
她大概是觉得冷,蜷起身子抱膝坐到了地毯上,背靠着床沿将头埋入双臂之间,不一会,低低的呜咽声逸了出来。
女人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站定,向楼下看去,沉静的眸子里神色专注,似乎在寻找什么。
也许是角度不对,她又快步去了书房,单手撑在窗台上向外看。看了片刻,似乎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有什么即将从紧闭的双眸中溢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再张眼时,眼角染上红晕,但很快就褪去。
走回卧室,看到萧歆然依旧蜷缩在床边,片刻前的呜咽已经消失,整个人安静得睡着了一般。女人径自走到窗前,反手一挥落下了窗帘。
卧室里顿时朦胧起来。
萧歆然抬起蓄满泪水的眸子,不解地看着快步向自己走来的人,一时有些发懵。还未来得及反应,女人已俯身兜住她,将她拦腰抱起。
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她心里狠狠一抖,紧张得呼吸都不畅了,双手不自觉地环住女人的脖颈,身子也绷得很紧。
被女人放到床上时,萧歆然下意识去看女人的表情,然而那张冰冷的面孔上没有半点表情,目光也根本没在她身上,凉凉的,不知落在何处。
女人开始解她上衣扣子,她有些慌乱地去抓女人的手,却被女人轻易制住,三两下就将衣物从里到外褪尽了。
空气里弥漫开掩藏不住的清雅香气,混着浓烈的血腥和隐约药味。女人一个倾身,拥住了萧歆然伤痕累累的身子。
吻来得毫无章法,但熟悉的触感和味道足以让她情不自禁地迎合上去,恨不得将每一寸血r_ou_都献给这个她深爱至极的人。
但事情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深吻间隙,女人嘴角的冷笑被她偶然捕捉,一颗炽热的心霎时冷了下来。
这是报复,是时鄞最残忍的复仇。连同怀中的人,也是复仇的一部分,最狠毒的一部分。没有了爱的亲热,是掠夺,是侮辱,是挑衅,更是摧毁她所有希冀和求生欲的最后一个利器。纵然对接下来的事情无比眷恋,但以这种形式进行的施舍,却让她如何接受?
女人感受到她突然剧烈起来的反抗和挣扎,干脆锁住她双手,整个人压到她身上,紧紧控制住了她。动作过于粗暴也过于急切,她本就伤重力弱,这下根本无法反抗。
女人这才满意了,俯身贴住她,张口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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