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不恨时鄞设计钦荣,因为那些危机已被她一一化解;她可以不恨时鄞毁她亲情,因为她将女人送到了自己身边。但她怎能不恨,那些去而复返,返而复去,来来回回永不休止的折磨。比如夺她所爱,比如伤她所爱。女人染血的衣袂、一身的伤痕、隐忍的神色,都如同利刃,一刀刀凌迟着她,燃起她燎原怒火,最终让恨意蔓延,无法收拾。
她的手扣在巨石上,许久不曾离开,修长手指紧紧抓握着巨石表面,奈何青苔s-hi滑,什么也不曾抓到。
力道过大,指尖染血,她望着那抹殷红,神色微怔。耳边漫开女人的轻声呢喃:“无论未来如何,都不要对现在的自己太过苛刻……”
好,愿尊你命。
萧歆然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抹去了指尖血迹。
继续前行,她不再回头,也不敢回头,怕熟悉的景致下,看不到那个熟悉的人。巨石静静立在原处,沾染了她的血、她的泪和她的悲伤,目送她渐行渐远,向着结局,义无反顾。
与此同时,埃德蒙顿的大好春光里,女人与时鄞在窗边静坐喝茶。
茶香满屋,女人玉手执杯,唇边热气氤氲,眉眼晕染水汽,格外醉人。时鄞含笑看着她,阳光洒进来,落在两人肩头,暖意融融。
“这几年的事,你记得多少?”时鄞的声音有一丝慵懒,也许是过于舒适了。
女人放下茶杯,眯了眯眼,淡道:“什么也不记得,不过,也不愿记得。”
“不愿?为什么。”时鄞笑问。
“既然是为复仇而去,那段记忆大概充满了鲜血和仇恨,没什么意思,忘了也罢。”女人的声音如同冰山雪水,冷冽清澈,浑然天成的冷淡漠然较之从前又深了几分。
时鄞对这回答十分满意,见她答得痛快,更是放心,点了点头道:“是,这几年你做得很好,今日的情势多亏了你。一切也快要结束了,到时候,你可以尽情去做你喜欢的事。”
女人淡淡一笑,没什么情绪道:“事情结束,我当然是陪在祖母身边,还能去做些什么。”
“嗯,这样最好。你父亲这些年没少挂念你,也多陪陪他。他人虽然糊涂,对你倒是百般疼爱的。”
女人点了点头,大概是想起时金之前的话,随意问道:“父亲说……您因为我,对萧歆然用过刑?”
时鄞笑意冷了几分:“怎么,心疼了?”
女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勾了勾唇角:“心疼?六年前我了却前尘到她身边,不就是为了……折磨她。”
“这方面,你做得倒还不如我。”时鄞一面说着,一面观察女人的反应,“说起那次用刑,我用三四公分长的小刀,沿着她腰上的旧伤一点点剖开皮肤。刀尖在血r_ou_中旋转向下,血流得很慢,顺着她的身体曲线往下淌……你猜猜,这会有多疼?”
女人垂眸一笑:“还是您有办法。那她是个什么反应?”
时鄞像想到什么格外愉悦的事,回忆道:“她就这么冷冷地盯着我,一声不吭,装得一副平静模样,实际上……”
女人挑了挑眉,很感兴趣地问道:“实际上,怎么?”
“实际上,这也的确算不了什么。还有更有趣的,你想听么?”
不等女人接话,时鄞继续幽幽道:“她的手长得真是好看,你应该还记得吧?”
女人流露出困惑的模样,似乎在回忆。时鄞接着说道:“还是那把小刀,我捏着她的手指,一刀刀划开她十指的指腹。十指连心,我想在这种折磨之下,她也该求饶了,但真没想到,我这个孙女,居然如此意志坚定。”
于是女人微有讶色:“的确不多见。”
时鄞哈哈一笑,满意道:“比你么……还是要差一些,但也算难得了。如此说来,你爱上她也不是毫无道理。”
女人执杯的手一顿:“我……怎么?”
时鄞忍俊不禁:“现在知道荒唐了?”
女人放下茶杯,笑道:“是,太荒唐。”
顿了顿,问道:“现在祖母准备怎么做?胜算有多少?”
“信不过我?”
“自然不是。”
“那就行,等我将萧歆然擒住,再由你亲手了结她,我这多年夙愿,也就圆满了。”时鄞似乎对结局十分肯定,神情中对萧歆然的死满是期待,疯狂的笑意看上去无比刺目。
女人偏开目光去看窗外春光,淡道:“那也是我的夙愿。”
多伦多近郊一座小洋楼前,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萧歆然自车上下来,径直走向院内,来到门前,指尖触在指纹检测器上。
门开了,一只手瞬间伸出来,想要扼住她咽喉,置她于死地,却被她轻易侧身避过。
她捏住那只手,用了三分力道,向里一甩,那人踉跄退了两步,她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萧奎揉着手腕,恨恨看着她,低吼道:“你来做什么!”
负责看守萧奎的两人自楼上匆匆下来,见是萧歆然前来,皆是震惊不已,俯首道:“萧总受惊了。”
听到“萧总”二字,萧奎冷哼了一声,神情中满是不屑:“她用尽卑鄙手段夺我总裁之位,也配你们叫她一声萧总?”
二人十分愠怒,想要发作,却被萧歆然抬了抬手止住。
她径自往楼上走,淡道:“看来这两年,二叔不但没想开,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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