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外表看上去最严重的伤还是温明宇揍在他脸上的那一拳,实际最严重的伤则是他顺着楼梯滚到最后的时候路线歪斜,脑袋撞在了栏杆上,有轻微的脑震荡。让他睡了将近一天的,大部分原因只是受惊过度后大脑的自我防护。
除此以外,他一根骨头都没断,也没有伤口需要缝针,实在是非常幸运了。
苏涵醒来的时候,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也没有立刻叫嚷或按铃,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过了几分钟,顾奕提着午饭回到了病房里,发现苏涵面朝门口的方向,眼睛在听到脚步声后一只睁得圆圆的,另一只则因为颧骨上的伤肿了起来、被挤成了一道细缝。看到进来的人是顾奕之后,苏涵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像是要哭的笑容。
顾奕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轻轻地走到病床边,将保温桶放在了床头柜上。“我去附近的酒店里买了j-i汤粥。”他低声说,“医生说只要你醒了,就能喝水和吃一点流质食物……你现在觉得饿吗?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苏涵嘴唇细微地蠕动了一下,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缓慢地摇了摇头。在安静的单人病房里,沉重而凝滞的气氛缓缓地蔓延开来。苏涵摸到床沿边控制升降的按钮,他没有力气,手指在上面滑了好几下都按不下去,最后还是顾奕过去,帮他把上半张床的角度抬高,变成半躺半坐的姿势。
“温明宇,”苏涵干涩地开口,说出这个名字后,他顿了顿,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继续问:“他在哪里?”
“在公司。”顾奕慢慢地说,“是助理送你过来的,他没有来。他……公司的情况不太好,还有你摔下来,有员工拍到放到了网上……他大概一直在忙这些事情,才暂时没空过来看你。”
苏涵安静了一会,发出一声很轻的嗤笑。“你以前一直明示暗示,说温明宇只当我是个玩具。”他没有看顾奕,目光停留在对面空白的墙壁上,语气平静得像是还在做梦,“现在终于证明你说得没错,你应该很开心吧?是不是又要来教训我,说我应该踏踏实实地在垃圾堆里打滚,本质低贱的人,没资格过优渥幸福的生活?”
顾奕低着头,打开保温桶,将里面作为隔层的小盒子一个个地拿出来。他的手还是很稳,没有一丝颤抖。“我没有这么说过。”过了一会,他这么说,声音也还是永远不会动怒那样的平稳。
“你就是这样的意思。”苏涵说,紧接着,他突然失控了,尖叫涌出了他的喉咙,夜莺般的嗓子像是被撕开流出了血,“你就是这样的意思!!因为你自己就是那种没本事离开垃圾堆的人!你恨不得我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把我拉到和你一样低等的位置,好让你有可乘之机吧?痴——心——妄——想!我告诉你,和你们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对我来说就是噩梦!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回到那种脏兮兮的y-in暗小巷子里,也不会让你碰一根指头!”
他剧烈地挥了一下手臂,输液的针头从他手背上脱开,血从伤口里面涌了出来,流过遍布淤青的苍白皮肤。大概是因为心情激动,苏涵的身子晃了晃,随即弯下腰干呕起来。顾奕像是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一样过去扶他,又想按床边的呼叫铃:“我帮你叫医生来……”
苏涵用力地推开了他的手。“别碰我,恶心死了!”他嘶声叫道,失控的情绪让他抓住了床头柜上的水杯,也不管里面还有半杯清水,狠狠地朝着顾奕脸上扔了过去,“温明宇那个烂人,他至少还成功过,你算是什么东西!”
他等着杯子砸到面前这个总是不争辩、不上进的废物身上,等着顾奕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承担起他的命令、非难和情绪发泄,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次,顾奕躲开了。
顾奕躲开了。杯子从他身边飞过,没能碰到墙壁就掉在地下摔成了碎片,只有一些水ji-an到他的衣服上,像是透明的血迹。苏涵瞪大了眼睛,他看着顾奕向前一步,抬起了手,不久之前被暴力对待的恐惧顿时重新浮现了出来。他像是现在才发现顾奕是个比温明宇还要高大强壮的男性,微弱地尖叫了一声,拼命往后缩去。
这个反应让顾奕眼里仅存的一点微光黯淡了。他没有打人,也没有砸东西,抬起的手只是扯住了自己脖子上那根穿着铜钱的红线,稍作停顿后,用力地将它扯断了。那根因为经常更换、没有一点污迹或磨损的红线,和那枚经常被擦拭的铜钱,在顾奕的掌心里攥了最后的几秒钟,被他轻轻地放在了床头柜上保温桶的旁边。
“祝你好运。”他低声说,随即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苏涵缩在病床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了一会,逐渐平静下来。等到医生过来查房,大惊小怪地帮他擦掉手上的血迹、重新扎针时,他已经能不受脸上受伤的影响,露出可怜柔弱的微笑表示感谢了。等人走后,他独自一个人躺着,心中一种恐惧逐渐地消隐,另一种恐惧却又逐渐浮现。
他刚才心中充满了怨恨和怒火,加上之前又已经对顾奕失去了信任,才不管不顾地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谁想到顾奕这次完全不肯包容他,居然就这么摆出了决裂的架势!苏涵可是知道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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