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小题大做了,他就说了,吃肉怎么肯能会肚子疼。
直到傍晚的时候,承影感觉肚子隐隐有些不适,正准备下床沐浴的承影来不及喊含光,一股难言的绞痛令他整个人突然就直不起腰来,疼得他在床上直打滚,直到他打落了烛台,惊醒了正在温书的含光。
“承影,你怎么了?”
“我……肚子……”承影已经说不出话了。
惊得含光大叫:“哥,哥……”
“傅卿书,我哥不好了,快通知师尊。”含光紧急去拍傅卿书门求助,傅卿书不假思索去竹里馆找邹玄墨汇报,路上遇到卫瑟和细奴。
傅卿书一把抓住细奴胳臂,说:“阿奴,快,承影肚子疼的厉害,快找师尊想想办法。”
“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疼?”细奴深感讶异。
“肚子疼找大夫呀,师尊又不是大夫。”卫瑟这样说。
卫瑟的话提醒了细奴,她抬脚就给苍苔院跑,推门进去,只有婆婆一人坐在桌边偷偷垂泪,细奴唤:“娘,我干爹呢?”
荣楚湘侧身揩了揩眼角,问道:“谁是你干爹?”
“就蒋大叔呀。”
“原来是他啊,你来晚了,他上午就走了。”荣楚湘说着又要落泪。
“走了?”干爹走怎么也不跟她打声招呼。
“饭都没吃就走了。”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倔,她也就说说气话,说是此生从未喜欢过他,让他走,他还真就走了,荣楚湘现在也是后悔莫急,至少吃了饭再走。
“阿奴,你风风火火干嘛去?”荣楚湘追出门。
“来不及了,我去找干爹。”
细奴想,西山云梯造得很隐蔽,一般人只当悬崖峭壁,不会想到乘云梯,再说有专人负责看管,蒋去病不可能会知道。
细奴绕道东山,山路弯弯,细奴实在跑不动了,然后就发现悬崖边一个铜嘴烟锅,崖边有破土的痕迹,细奴只当她干爹想不开跳崖了,坐在地上大哭:“干爹,你怎么这么傻!”
干爹……
山谷里传来回音。
傅卿书和卫瑟追来的时候,细奴坐在崖边抱着一个铜嘴烟锅正嚎啕大哭。
卫瑟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安慰道:“人死都死了,你再哭,他也活不了。”
“瑟瑟你不知道,干爹和婆婆错过二十三年,他们真的很可怜,试问人一生能有几个二十三年可耗。”细奴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老头就这点我瞧不上,太小心眼了,他要本了一门心思老子这辈子要定你,吃定你,谁还能分得开他们,叫我说,他就是小心眼,自作自受。”
“臭丫头,说谁小心眼呢,当心老子让你变……”
“变麻子是吧?你还是先担心自己怎么上来吧。”卫瑟抱臂看着悬挂在一棵不老松上的蒋去病,笑得一脸幸灾乐祸,“老头儿,你在那里荡秋千呢还是荡秋千呢。”
“老子热,吹吹山风怎么了。”蒋去病双手抱着悬崖上横生出来一株不老松,身子荡啊荡,荡啊荡。
细奴听到她干爹的声音,趴在岩边,伸出手:“干爹,我拉你上来。”
“别,你千万别乱动,干爹挂这一上午了,都没一个人经过,才刚之所以不吭声,就是怕你丫头冒险救我,这棵树已经松动,不牢靠,反倒害了你,你若真想救干爹,速去喊人来,保不住还有一线生机。”
细奴左右看看,周边全是荆棘丛,再没可利用的资源,回头对傅卿书说:“你还不快去找人来帮忙!”
傅卿书手中正比划着一根木棍,站在崖边,同样看着下方被困的蒋去病,冷冷一笑:“太后此番命我等出宫,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见了蒋去病,就地格杀!”
傅卿书说时迟那时快,手中木棍对准蒋去病头用力抛了出去。
细奴阻止不急,惊喊:“卿卿,不要!”
55、055:道别...
蒋去病是被藏弓和折戟二人抬回苍苔院的,细奴一边抹泪一边告诉荣楚湘,“娘,干爹失足跌下了山崖,人,我给你送回来了。”说完,细奴将铜嘴烟锅放在桌上,就退了出来。
“怎样?有戏没戏?”卫瑟急问。
细奴抬起手指“嘘——”
细奴关门时刻意将门留了一缝儿,勾了勾了手指,卫瑟和彩环二人忙待凑了过来,三颗脑袋瓜一溜儿挤在门缝给里瞧。
“怎么还没动静?”这瞎眼老太太可真沉得住气,卫瑟是个急性子,瞧了老半天,荣楚湘依然坐着没动。
细奴也纳闷了,说:“再等等。”
荣楚湘手指摸索着铜嘴烟锅,当触到烟杆末端悬着的旱烟袋时,荣楚湘手指一颤,这上面的石榴花纹怎么就像极了自己当年丢了的那只荷包?显然被人时常触摸,荷包磨损的厉害,周边依稀有缝补过的痕迹,针脚粗长,一摸就知道出自男人的手。
卫瑟低声说:“阿奴,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婆婆根本就不喜欢你干爹。”
“不会呀,我那会子来,娘还在哭呢。”
彩环却说:“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细奴与卫瑟异口同声道:“什么声音?”
彩环竖着耳朵听了听,说:“像是谁的鼾声?”
细奴与卫瑟面面相觑,再看那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尸体’一眼,心中登时明白过来,难怪婆婆半天没什么表示,原来干爹装死装睡着了,婆婆一定是听到了干爹的鼾声,才会镇定若此。
细奴心说干爹,我已经给你制造了机会,是你自己不争气给搞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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