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的嘴唇,迈开步子想追上去……只可惜被朱寡妇‘扑’过来一声:“大兄弟,我真是……我可说什么好。”
多年后周良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顾着脸面去和朱寡妇说客气话,而是冲上去恳求阿秀留下来,他们都就不会彻底断了往来。两人和离之后没多久,王婆子就给王秀重新找了门亲事,是个死了妻子的鳏夫,还有个三岁大的儿子,不过胜在家中有些家底,她嫁过去也有人伺候着,倒是比跟着自己过穷日子舒坦……
再后来的一次相见,她已经做了娘,手里牵着个十分像她的女娃,她用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哄着孩子,就在他要管不住自己走上去的时候,一个长相清雅的男人带着个男孩从铺子里出来,揽着她的肩膀说:“娘子,我们回家罢。”
本该是属于他的人,属于他的好日子,最后硬生生的被他自己给糟蹋了,那次回去之后他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被子嚎啕大哭,他活了大半辈子终于知道自己丢了什么,可老天再不给他能够重新找回来的机会……
阿蝉连着几天到几户富贵人家去,那些人一听她想要能早些走的话登时不大乐意,几番劝诫无果,颇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想赚咱家的银子,还要由着你的心思来,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要是有本事,自己开铺子去。周蝉,别以为方家夫人稀罕你的手艺,你就了不得,我们家夫人不过是看在你勤快的份上才愿意留下你,说实话,你这一手功夫还不见得能把我们夫人伺候舒坦,不乐意,你去别地吧。”
阿蝉从里面出来倒也不发脾气,确实能有几个像方夫人那样大方的?笑着摇摇头,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刚走到热闹的大街上,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不大的铺子,小二正往上面挂牌匾,看了两遍才认得那几个潦草的大字是福成布庄,打开店门头一回买卖,想来也该便宜些,林远南的那些衣衫都旧了,婆母虽然给他缝了新的,可天气热了总得有换洗的才成……
她这两天找活也不顺,闲下来的功夫不如帮他缝件衫子,往后要去人家大铺子里总不能穿得太寒酸,让人小看了去。店里面都已经收拾好了,干净又整洁,在靠墙边的地方还挂着几件成衣,只是针线活粗糙了些,毁了那些料子……
小二见她瞧着那些成衣,摸头笑道:“我家老板本想连着这等买卖一块做了,找来的绣娘针线活不过关,做出来的衣裳真是不能看,费了些好料子,只能挂在这里让别人捡了便宜去。”
阿蝉顿时两眼发光,忍不住问道:“你们铺子这会儿还要人吗?我针线活不差,缝衣裳,绣花,做些小物件都是成的,以前在方家做过,不信你可以打听。”……
小二抿嘴寻思一阵:“成,你等等,我去问问我家老板。”……
阿蝉边等边选料子,远南时常穿白色的衣裳,更显玉树临风,只是未免太过单调了些,青色倒是更衬他些。这些布料分为上中下三等,她想多花点钱扯块好点的布料,耐穿也不易走样,从衣服缝的口袋里掏出钱来数了数,该是绰绰有余的,心这才放下来,安静地等着小二出来……
约莫过了半刻钟,那小二才从里面出来,笑道:“小娘子什么时候得空送个现成的样子来罢,我家老板是被人给坑怕了,还请见谅些。”
阿蝉回道:“这个是应当的,若是掌柜的能瞧上我的手艺的话,能不能准我将活带回家去做?我家相公是秀才,你一打听便知,我也不能为了这点布料往他脸上抹黑不是?”
小二脸上的笑容不变,也不缺耐性,连连笑道:“只要你干活合我家老板的心思,什么都好说,可是要耍奸弄滑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这些话总归是放在前头说比较好,也就做个提醒,没别的意思。”
阿蝉心里更高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偏生就让她这么着给碰上了,连连点头道:“明儿我就把东西送过来,先给我扯些这个颜色的布料罢。”……
从布庄里出来整个人都觉得轻快了许多,远远的看见张邈,快步追上去,拉着他的胳膊笑道:“我嫁了人,你倒同我生分了?不是说想吃饺子?我今儿心情好,你去我家吃饭罢。”
张邈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你捡着什么值钱东西了?这会儿这么高兴?我不想去,我成天念学堂,都快去了半条老命了,我总算明白了,你家林秀才那种人也只能羡慕一下就成,要是真让我念这么几年,非得要了我的老命不可。我爹交了一年的学费,可我连半个月都没念下来就受不住了,我不敢跟我爹说,阿蝉,你帮我想想法子吧?只要不让我爹拿木棍子抽我屁股,这饺子……我做了孝敬给你还不行?”
阿蝉听得忍俊不禁,绷着脸说:“那不能,我可不能去做害你的事,你爹对你存了那么大的希望,你就是咬牙也得撑下去。你也是在外面野惯了,心没收回来,再撑一撑就会好的。”
张邈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问:“阿蝉,你就是嫌我爹不识字是个大老粗才不愿意嫁过来给我当后娘的吗?念书真能讨到媳妇?我将来也得讨个你这样的才成,小气,扣巴,又凶悍,谁都不敢惹,就没人敢来和我讨价和赊账了。也对,镇上读书的人不多,我也是少数的几个,等将来也好挑媳妇。那算了,我还是咬牙念罢。”
阿蝉踌躇一阵,压低了嗓音问张邈:“张邈,在别人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没个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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