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父什么脾气,想来殿下也略知一二,他对舍妹,咳,不说也罢。”
“前儿个你要的金疮药,是给令妹要的吧?”
“是。”
何泉偷偷打量赵桐,想从他脸上看到大仇得报的痛快和得意。
不想什么都没瞧出来。
也是,赵桐一向温和,从来都是以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示人,他心里再恼恨珠珠,也不会露出小人得志般的嘴脸来。
何泉刚要收回视线,正与赵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何泉有些尴尬的笑笑。
赵桐失笑道:“其实这又是何必?当日的争执,本王压根没放在心上,太傅也实在是过于兴师动众了。”
这是听说珠珠挨了杖刑他才肯这么说吧?
不管怎么样,珠珠得罪了他,回家挨了重罚,于情于理,殿下也不会再抓着此节不放。
何泉算是彻底放了心,他摆摆手道:“说起来也是珠珠咎由自取,挨这顿杖刑不算她冤枉,只盼着她以后行事循规蹈矩,也不枉家父一番苦心了。”
不可否认,听说何满挨了打,赵桐心里确实觉得畅快,毕竟但凡是个男人,被曾经喜欢过的姑娘直指厌憎,谁也舒服不了,何况他是太子,是储君?颜面更是要紧,如果太傅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赵桐可不敢保证自己真的不会在何太傅头上记一笔小帐。
只是赵桐也有些烦恼。
过了九月,他就满二十岁了,按说陛下应该让他接手政事,可陛下一直装聋作哑,他急需有个人在陛下面前替自己出头。
而这个人,非何太傅不可。
所以这几年他屡屡受到何满骚扰却一直按捺不动,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和何太傅撕破脸,如今何满改弦易辙,太傅会不会也转而放弃自己?
☆、第12章、各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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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一个月,何满不要说进宫了,她连府门都没出过。她不敢说自己所学略有小成,但起码是越来越能沉得下心了。
她改过的心志如此坚决,不只何夫人,连何太傅都对她赞许有加。
何太傅解了她的禁足令,毕竟是个小姑娘呢,整天闷在家里也不行,总也不出门,外人反倒疑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不才之事。
大家都拭目以待,等着何满寻借口找托词出门,哪成想她只平静的哦了一声,道:“娘,我要回去上课了。”
就这样走了,走了……
何夫人忐忑的叫住她:“珠珠?”
“娘你还有什么吩咐?”
“我,我是说,娘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何满笑得和小狐狸似的,道:“当然听见了,听的清清楚楚。”
“那,你就没什么想法?”
何满重新坐回来,笑道:“什么想法?”
“我,我是说……”
何夫人怔了怔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何满心里绝对住着个小魔鬼,如今被压制了一个月,很难说就真的神魂俱灭,万一外部环境给它点儿小刺激,难保它不死灰复燃。
何夫人实在不想做这个给魔鬼复苏的药引子。
她笑了笑,道:“那个,你姑母可是传了好几回信,说是想你了。”
何满一点儿波动都没有,既不惊讶也不欢喜,不以为然的道:“哪儿是姑母的意思,分明是表哥的心思才对吧。姑母每天那么忙,也就只有无所事事的表哥闲极无聊才会假借姑母的吩咐逗引我陪他逗闷子。”
“……”何夫人的惊讶形诸于色。这本来是公开的秘密,只是从前何满拿鸡毛当令箭,没少拿这堵她们夫妻的嘴,如今她这么明白,何夫人反倒不知如何回话了。
“咳。”何夫人开口:“别胡说,娘只当你进益了,哪知说话还这么口无遮拦。”
何满却仰头道:“娘,我心直口快不好吗?”
一句话把何夫人问愣了,她凝视着女儿那澄澈的眼神,不知怎么有些莫名的感慨:“心直不是不好,可口快要不得。这一句话呢,有多种说法,有时候好话未必顺耳,有时候歹话未必无害,端看你怎么说。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一句六月寒,你说话不能不讲究。”
“我都懂啊,可是娘,珠珠没有别人的七窍玲珑心,不仅有时候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也不能揣摩别人的诡谲心思……”
何满有些苦恼的道:“我总不能听不懂的时候不懂装懂,岂不更让人笑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管好坏,你都这么直来直去的……这不是要伤人么?”
何满笑了,拉着何夫人的手道:“珠珠的意思是,我本来就没有别人的玲珑心思,不如索性就开诚布公,告诉别人横竖我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把所有矛盾都明朗化、公开化,虽然有些费力不讨好,但也不失为好策略了。
何夫人无耐又心酸,拍着何满的手道:“谁说我的珠珠是个没脑子的……分明我家珠珠生得漂亮又可爱。”
她忽然想到,所有人都反对她喜欢太子殿下,让她在面对重重挫折之时,除了激起强烈的逆反心理之下,是不是给她造成了最深的伤害?
没人告诉她为什么不能喜欢太子殿下,她又一向贪玩任性,心思简单纯善,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她一概不懂,她看不懂“为什么”,只知道她不配。
再兼她的喜欢不得法,太子殿下对她只有嫌恶和憎恨,重重压力累积,换来的便是她对自己的完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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