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互换马车,方便照顾,但他却不是傻子。
西疆那些戍边军,次次都骂朝廷发霉烂的粮食过去,但他明明记得装车的时候,都是白花花的好米啊。这其中的猫腻,他就是猜不出,也能嗅到危险的气味,绝不是他们这样的老百姓可以沾手的。他就是拚上今晚不合眼,也得看好这个同村的兄弟,省得他胡里胡涂送了小命,还不知道原因。
另一座帐篷里,身穿软甲的将军居然也在皱着眉头不停踱步,先前明明约好交换的地点和时辰,这都过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听到动静?难道是路上出了差池,还是被发现了?他正想着派人出去探看的时候,没想到帐篷的帘子却突然被挑开了。
一个身穿石青长衫、墨眉大眼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手里空空,脸上带着一丝农家人特有的憨厚笑意,温声说道:“李将军,好久不见。”
他有如看到老朋友一般出声问候,没想到李将军却是突然变色,抽出腰侧长刀牢牢护住身前,高声喝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将军为西疆戍边军运送粮草实在辛苦,我特意赶来以表谢意!”男子依旧不愠不火,笑着说完这话,甚至还低头行了一礼。
李将军很是疑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他还没有傻透,垂下的刀尖立时又抬了起来,喝骂道:“你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男子慢慢收了脸上的笑意,挽了挽袖子,这才应道:“当然是送将军上路的!将军私自以霉烂稻谷掉换上好军粮,按律当斩!”
“你血口喷人!别以为皇上封了你个都尉的虚衔,你就可肆意……”话说到一半,李将军突然就觉得手臂发软,惊恐之色还没爬上脸孔,整副身体就倒了下去。
男子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上前捡了长刀,蹲在他旁边看着。
李将军脸孔扭曲,瞪圆了眼睛怒吼,“你不能杀我……我是国舅爷的人!”
“放心,当国舅爷听说你为国捐躯的时候,他许是不做国舅爷了。”男子冷冷说完,也不理李将军,手上的刀子一用力……
男子擦抹干净刀上的血迹,重新把长刀塞到死不瞑目的李将军手里。
这时门口闪进一个全身罩甲的副将,见此立刻压低声音问道:“大人,开始动手了?”
“亲卫一个不留,放把火,做个贼人劫粮的模样。”
“是,大人放心。”那副将恭敬应了,眼里兴奋嗜血之色越来越浓。
车夫们依靠在一处正半梦半醒,突然听得外面吵杂一片,隐隐还有火光映在帐篷,大伙儿都惊慌地跳了起来,犹豫片刻后还是一起冲了出去。
整个营地早已乱成一团,将军安歇的帐篷正燃着熊熊大火,四周散落着几十个亲兵的尸体。剩下几百兵卒正在忙乱地打水灭火,见车夫们跑出来,有人就大声喝斥,让他们去安抚惊慌的马匹。
二愣子跑去抓了自己熟悉的枣红马,再扫了一眼火光熊熊的主帐,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他却是紧闭了嘴巴,一个字都没有说。
待大火终于被扑灭了,消息也传遍了整个营地。听说山贼夜袭,将军为了保护粮草,光荣战死,尸体都被烧得成了灰。
天亮后,副将派人回京都报信,然后带着兵卒和民夫们继续踏上了西行的道路。
白日过后,又一个夜晚降临,京都的大门刚要关闭之时,有一队人马踩着夕阳赶到。
守门的中年校尉认出那当先黑马上的青衣男子,赶紧吆喝着手下兵卒把半阖的大门再次打开,末了站在路旁恭敬行礼。
马上的青衣男子客气地拱拱手,这才带人进了门,很快消失在街尾。
有兵卒很是好奇,忍不住问:“校尉大人,方才那贵人是哪个府上的?看不出是文官还是武官啊。”
校尉大人显见心情很是不错,难得想要说说话,于是应道:“诸葛侯爷你总知道吧?这位是他老人家的义子,两个月前皇上刚刚下旨敕封的三品轻车都尉。虽说是虚衔,又出身农家,但这京都却没哪个不开眼的敢小瞧这位大人。世子爷如今领兵在外,整个侯府都是这位大人在撑着,不说侯爷信任有加,就是皇上都不时唤他进宫闲话两句。”
那兵卒羡慕不已,忍不住嘀咕道:“我怎么就没个好运气,若也被贵人看中……”
没想到校尉却是一巴掌拍到他后脑上,喝斥道:“你就别作梦了,这位大人当年在东荒战场三次舍命救下世子爷,若是把你扔去,如今骨头怕是都烂透了。”
小兵吓得闭了嘴,心里除了敬佩再没有别的奢望。
葛大壮一路奔到了侯府之外,早有门人上前接了马缰绳。他跳下马背,直接进了大门,待得行到外院的书房之外。这才低声说道:“义父,我回来了。”
“大壮啊,快进来吧!”
葛大壮推门而入,书房里灯火通明,老侯爷正半倚在躺椅上,手里摆弄着一对羊脂玉雕琢的龙凤玉佩。
见了葛大壮进来,老侯爷笑得眯了眼睛,招手道:“快来看看这对玉佩如何?我打算给你家萱姐儿一块,若是烈风媳妇这次争气,生个小子出来,两个孩子正好配一对。”
葛大壮想起自家媳妇平日里那些奇怪言论,心下有些为难,只得含糊应道:“若是孩子们有缘,总是能凑到一处。”说完,他又赶紧岔开话题,“事情已经办妥了,再半个月军粮就会原封不动送到西疆。”
“好!”老侯爷放下玉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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