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碧媛的身边探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正是徐世柏。
聂缙一看徐世柏,大喜,立即翻身下马挡在了马车跟前。
徐世柏有些老花眼,瞅了半晌才瞅出来聂缙的模样,今日见他,又不是苏州时那番光景。
他立即勒停了马车,由碧媛扶着下了马车,下车时,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学生,可不就是沈拂和顾天泽吗?
这三个英俊的少年郎立在一处,立即引得路过的女子纷纷回头观看。
徐世柏瞧见聂缙那身玄色锦衣,发现他虽然依旧低调,可是那身衣衫以及玉饰环佩都不同寻常,心底诧异极了。
“先生这是哪里去?”聂缙问道。
徐世柏捋捋胡须,笑道:“此时乃是科考之期,我这两个门生要上京考试呢,我这个做先生的呢也想上京来瞧瞧,所以便带着碧媛一起过京都来走一走。想着你住在京都之中,正想去访你呢。”
聂缙大喜,笑道:“罢了,正好,今日是我同昭和一起去聂府老宅拜祭的日子,不如老先生一起去吧。”
徐世柏远道而来,也正有拜访聂司空的意思,只是聂缙口里的这个昭和,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说的是……”
他腼腆一笑:“就是当日同我一起去苏州的司徒姑娘。”
徐世柏张开了嘴巴,半天合不拢,他到底是娶了那个寡妇啊!
倒是碧媛高兴的拍起了手:“你们几时成亲的?看来礼物还是要补上一份咯!”
昭和早已在八宝香车里听到几人的谈话,微微揭开纱帘,对外面的几人笑了笑,点了点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各位不如一同前往聂府去吧!”
沈拂抬头看去,幽深的眸子扫过她的脸,立即低了下去。顾天泽扼腕叹息,“没想到聂缙你的动作这么快啊,可惜啊可惜!”徐世柏瞪了他一眼,他立即闭上了嘴巴。
碧媛道:“聂大哥,听闻长公主成亲的夫婿也姓聂,可不是巧的很?你认识那一位吗?”
这话问的聂缙略尴尬,只得道:“就是我。”
话声落下,几个人都呆住了,徐世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缙儿,你说什么?”
“司徒姑娘乃是长公主殿下,聂缙现在是长公主的驸马。”
碧媛惊讶的握住了嘴巴:“你……你是驸马了?”
徐世柏当初猜到可能那位司徒姑娘同皇家有关联,却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当朝的长公主殿下,他听闻长公主青年丧夫,可不就是个小寡妇吗?
这桩婚事,对聂缙是福还是祸?他也说不清楚。但是聂家能出一个如此显贵的驸马,聂老兄在天之灵怕是也该欣慰了。
“原来是长公主殿下,那老夫真是失礼了。”徐世柏叹道。
路上说话到底不方便,几人便打算上了马车一同去聂府拜祭。
顾天泽发现身边男子立在那里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推了推他的手臂:“沈拂,你愣着做什么?该上车了。”
沈拂仿佛恍然如梦中初醒一般,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皱了皱眉头,便无声的一起上了马车。
上次之后,他发现那个碧骨小扇不见了,碧媛告诉他已经送给昭和了,当时他还窃喜,暗想她已经知道他的情义了。上面的“直挂云帆济沧海”,便是这次会试,一旦得中魁首,即便是她再高贵的身份,他也能挺直腰杆站在她的跟前。
谁能想到,再次相遇,她竟已是罗敷有夫,岂不是造化弄人?
碧媛在同顾天泽谈天,还在惊诧于昭和长公主的身份,而沈拂神思恍惚,手揭开车帘时,目光不由得飘向了车外,那精致华贵的宝马香车映入了眼帘。
他眼前仿佛浮现出她醉卧的红颊,又似浮现出她跳那胡旋舞时飞舞的衣角。
心,仿佛被什么攥住一般,小心翼翼的拉扯着,一丝丝的疼痛。
那疼痛化作了一丝郁气,让他集聚在心中,从胸腔中长长的叹了出来。
对面的碧衫女子看了过来,咬了咬下唇,撇过了脸望向外头的街道。
到聂府不过片刻,早已有公主府的人开了府门,做了扫洒,单等驸马公主前来祭祀。
这里不是皇帝赐的宅子,乃是聂府的老宅,因着当初获罪的原因,便一直空着,只做祭祀之用。
到了聂家祠堂中,徐世柏拜祭了老友,聂缙和昭和第一次一同拜祭了父母祖先。
聂缙让人在前厅设了茶座,一行人坐下喝茶。
因在长公主和驸马跟前,说话不敢如前般随意,到底有些拘谨。
昭和轻笑:“何必拘着,到叫我不好意思了。顾兄,当初在白鹤书院那跟着我后面喋喋不休,如今怎的成了埋着头的鹌鹑了?”
顾天泽面上一红,拱手道:“小生不知是长公主殿下,太过无状,还请殿下不要介怀。”
昭和一笑:“我倒觉得,你这人还不如当初那时候有趣呢。”
徐世柏一行人还没来得及找地方落脚,聂缙便打算让大家住到新的聂宅去,徐先生本要推脱,但是禁不住聂缙挽留便答应了。
少不得问起阿吉来,徐先生尤其的喜欢阿吉,自从苏州别离后,他还时常念着阿吉。昭和说阿吉现在去了亲戚家住一段日子才回来,徐老先生这才作罢。
聂缙这边自然陪着徐老先生四处游览,沈拂和顾天泽则因为要备考会试,便没有同游。
昭和得了空,隔日里正要去看阿吉,却听到别庄那里传来消息,说别庄附近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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